第74章(第2/2頁)

好,繼續痛苦下去吧,三個人一道痛死,總比她一人獨自煎熬來得好。

門被關上,光亮又少了些。

屋子裏頭未點燈,唯有窗紙透出月色暗暗照亮了靠在墻邊的人,他臉明晦不清,一行清淚無聲無息地落下,錦衣之下,是空蕩無依的心。

沒有愛過?怎麽會沒有愛過?

她若不愛,又怎會千裏迢迢回來尋他,若是不愛,又怎會撒嬌讓他叫她卿卿,若是不愛又怎會夢見他們的孩子,若是不愛又怎會親口承諾說、

她親口承諾過什麽嗎?

沒有

元灼起身將碎了的信紙又一點一點拼湊起來,是她的筆跡,一字一句,如刀子剜在心上,饒是千錘百煉如他,也無法承受這三樣兩語。

沉靜的心又浮躁起來,他要將這個女人找出來,親口問她,是不是真未愛過他一絲一毫。

若是她說愛他,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都不會同她計較。若她說對他沒有半分情意,他會將人禁錮在身邊,就如同原先在宮裏頭那般。

雨和塔裏

抱著嬰兒的婦人名叫許芙,丈夫進京趕考未歸,昨日被發現染了瘟疫,連帶著嬰兒一道被關進了此處。

他們身處雨和塔的最下一層,這一層有一半埋在地下,一般在地上,月色通過墻上的幾個小孔透進來。

夜深了,屋子裏其他人皆已入睡。慕長安靠坐在墻邊,她餓得很,獨自咕嚕咕嚕直叫,守衛們所謂的吃食只是臟木桶裏煮得半熟的土豆,吃慣了禦膳房的菜肴,這土豆她根本咽不下去。

“那藥是樹根加水煮成的,不要喝。”許芙提醒道。懷裏的嬰兒吵個不停,可因為太餓,哭聲都很微弱。

“真的?”慕長安難以置信。

“我父親是大夫,是不是藥材我還是能分辨出來。”

“那藥呢?”

“哪來的什麽藥,如今外頭都那麽多餓死的人,誰會管我們這些病患。”許芙心疼地抱緊懷裏的孩子。

門外,幾個侍衛罵罵咧咧地經過,估摸著又在往外擡屍體,“這些人橫豎都活不成了,倒不如別管是死是活,一把火將他們燒完了清凈,免得兄弟幾個整日提心吊膽的。”

“聽說上頭是有這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