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3/5頁)

清平聞此也笑了。

“對了,跟你選侍讀的事,我跟你父皇說過了,他會親自從世家子弟中選兩個,以後你有人伴著,不至於孤獨。”

穆皓安點頭:“謝謝母後。”

清平又坐了會兒,不耽擱他做功課,從東宮出來。

繞過長廊的時候,兩個宮人正蹲在園子裏打理花圃,背對著她,隔著假山,隱約似在交談些什麽。

清平本來是不好奇的,直到聽見自己,她不由駐了足。

“皇後娘娘對咱們太子殿下挺好的,哪會像你說的這樣。”

“現在是挺好的,但將來皇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呢?中宮嫡子,何等尊貴,太子殿下可不就矮半截。”

“太子是先皇後所出,是嫡長子,一樣尊貴。”

“但是太子沒有得力的外家支持,等將來皇後生了嫡子,那背後支持的可是越國。太子殿下能比得了嗎?”

清平臉色不大好,走遠了才對凝兒吩咐:“方才那兩個人背後議主,送去尚宮局,從重處置。”

——

三月初二,帝後大婚,赦天下,舉國隆重。

清平如願穿上了母後親手為她縫制的鳳冠霞帔,下了轎攆,在萬眾矚目之下,一步步走向高台,走向那個站在高處等待著他的男人。

穆庭蔚望著她,壓抑著內心的翻滾,肅穆威嚴,直到她走近,他眸色中才有了柔情。

下詔書,授金印,他緊握她的手,受百官叩拜。

清平原本以為自己不緊張的,但如今看著底下匍匐一地的人,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她心裏緊張,就忍不住想跟他說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最後悠悠道了一句:“你不準納妃!”

穆庭蔚望向她,精致的小臉兒泛著紅暈,被他牽著的手出了薄汗。他低笑一聲,附在她耳畔,輕輕應著:“嗯,就你一個。”

他聲音溫和,帶著安撫,莫名給了她力量。清平心上的緊張消散幾許,揚眉沖他笑。

這一笑,萬種風情,令穆庭蔚心尖兒一顫。

他捏了捏她的手,想到上一次的洞房夜,笑問:“今晚上,還結發嗎?”

清平眨了眨眼:“結呀,我荷包都繡好了。”

“還是很醜的……兩團亂麻?”

清平笑盈盈的,指甲卻在他掌心掐了一下:“我這一次是用筆畫上去的,鴛鴦!”

穆庭蔚笑著幫她理了理鳳冠上垂下來的流蘇:“畫上去的?那沾了水怎麽辦?”

“所以一定不能沾水,不能洗!你乖乖放枕邊不就好了,不拿來把玩,就不會臟。上一個荷包,你天天帶在身上,所以才需要洗。”

“嗯,兩只荷包都放枕邊。”

底下眾人還跪著,帝後旁若無人地說著私房話,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

……

次日,帝後祭天,共祀宗廟,又是一天的忙碌。

直到第三日,清平才難得輕松了下來。

不過緊接著,銘軻太子要回大越的消息傳出,她又有些悵然。

送尹銘軻那日,清平親自送他到城外,還帶上了元宵。

話別之後,清平推著穆皓安:“你去給舅父叩頭,行禮。”

穆皓安聽話地上前,給尹銘軻磕頭。

銘軻愣了一下,拉他起來,又看向清平:“你這是做什麽?”

清平道:“你是他舅舅,受這一禮不是應當的嗎?當然,阿兄應該也不吝嗇送你外甥什麽見面禮吧?”

銘軻頓時明白了她的話,無奈笑笑,俯下身子看著穆皓安,想了想,拿出貼身的龍紋玉佩給他,摸摸他腦袋:“元宵長大了,舅舅接你去大越玩兒,看看你母後自幼生長過的地方。那裏可美了,舅舅帶你下海撈珍珠玩兒。”

“真的嗎?”穆皓安拿著那玉佩,眸光微亮,有些期待。

銘軻點頭:“當然,舅舅不說假話。”

他站起來,看向清平:“你自己要好好的,阿兄走了。記得常寫信,我留了幾只鴿子,它們記得回大越的路。”

清平應著,眼眶紅了:“阿兄一路保重。”

回到宮裏,清平有些無精打采的,心中仍對銘軻的離開充滿不舍。

下午穆庭蔚去看她,她也蔫蔫兒的,便牽著她的手去了望雀台。

望雀台很高,站在頂端,整個皇城乃至帝京的繁華盡收眼底。夕陽西下,暖橘色的霞光璀璨絢麗,大雁成群而過,美不勝收。

清平側目看他:“這地方景致不錯,你應該早些帶我過來。”

穆庭蔚搖頭:“以前冷,這幾日剛暖和下來。”

“也對。”她趴在欄杆上,有些興奮地往下面看,“突然覺得,這大晟的帝京還挺美的。”

穆庭蔚從後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頭:“是啊,留在這麽美的大晟,還有什麽不高興的?”

她笑意微斂,又聽他道:“你還有我,有元宵,不要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