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想到那位清平公主離奇的死法,穆庭蔚搖了搖頭。

相比之下,穆庭蔚倒覺得還是尤氏這樣的性子更讓人舒心。雖出身商戶,卻有著帝京中大家閨秀都不能及的才情與氣度,當真難得。

尤其,她把元宵教導的很好。

可能有些人的氣質是與生俱來,老天賞賜,跟出身無關。

——

大越

冰棺中躺著一位沉睡的絕美的少女,她的容顏永遠停留在十六歲,小臉兒精致,雪膚花貌,長而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刷子,此時卻半點不會顫動。

她墨發散著,頭上只戴了頂花環,映著那張動人的嬌俏面容,美麗動人。她身穿白色廣袖浣花錦長衫,衣服上銀線勾勒出好看的海棠圖案,雙手交疊至於平坦的小腹,躺的一絲不苟。

冰棺裏的少女沒有一絲生機,冷冷的,遠遠看著便能感覺到森森寒氣。

太子銘軻裹著裘衣打開密室的門,就看見一身玄衣龍袍的男人趴在冰棺上,正喃喃說著些什麽。

近六年的時間過去,身穿龍袍,經常會被朝臣們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男人似乎也又蒼老了許多,瘦瘦的,滿臉滄桑,看起來惹人心疼。

這偌大的皇宮,因為少了清平,變得沒什麽活力。

銘軻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上前拱手:“父皇怎麽又來這兒了,母後正找你呢。”

皇帝擡頭,看了眼兒子,目光重新落在沉睡的女兒身上,擦了擦眼角:“最近忙著齊王謀逆的事,許久沒來看清平了,陪她說說話兒。”

說到這兒,皇帝直起身來,神情肅穆,和早些年比難得穩重了些:“也幸好你當初救了大霖的鎮國公一命,他報恩提醒我們齊王的狼子野心。否則,這大越就要天下大亂了。”

銘軻點頭:“局面是穩住了,只是齊王逃匿,如今與南蠻首領巫奇蛤喇聯手占了琪灣,擁兵自重,如果不盡早解決,他們遲早還會打到京師的。”

皇帝嘆了口氣:“先祖打下南島基業,花了多少年才讓大越固若金湯,無人敢覬覦。數百年來,北陸紛爭不斷,處處硝煙,唯我大越屹立不倒,民風淳樸,安居樂業。這是先祖的功勞,也是先祖的遠見。”

“偏你皇叔野心勃勃,妄想一口吞個大胖子,企圖跑到大霖去開疆辟土,攻城略地。咱們大越一共才多少人,北陸那樣的地方,他也不怕撐死。”

“父皇所言甚是。”銘軻頓了頓,又道,“只是兒臣覺得,先祖當初設下閉國之策,雖然幫大越擋了災禍,但閉門造車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咱們若想大越更好,還是要與北陸多些往來,互相取長補短,方得繁榮。”

皇帝沉吟了片刻:“朕與你母後也談過這個問題。你母後還說等安定下來,得了機會,讓你去大霖走一遭,這對你將來繼承皇位,治理江山是有利的。”

“兒臣也是這般想的。”銘軻說著,目光落在冰棺中女子的身上,眸色深遠,“阿貞以前愛看遊記,每次看完了都要纏著我,對我講她幻想中的北陸的樣子。這丫頭一直都想去北陸看看,如果她還在,兒臣就可以帶她一起去了。”

皇帝看著那冰棺,低聲喃喃了一句:“我們阿貞只是睡著了,她一直都在。”

——

“爹爹,你老盯著我娘做什麽?”元宵被穆庭蔚抱著,站在不遠處盯著尤旋看了許久,元宵此時有點不高興,“我還想飛來飛去。”

穆庭蔚回神,低頭看懷裏的兒子:“不飛了吧,天氣涼了,容易感染風寒。明日咱們要出發去帝京,你若生病可就得拖著不能出發了。”

元宵有點不太情願,可到底沒再堅持。

穆庭蔚帶著他回到尤旋身邊,尤旋聽到動靜,緩緩將唇邊的樹葉取了下來。

見她擡眸,穆庭蔚看她:“你懂音律?”

尤旋知道很多事以後都瞞不住,故而早想好了說法:“之前不怎麽會,回到寄州之後請了先生勤學苦練琴棋書畫,才有了些許成就。先生說我有天賦。”

“五年吹成這樣,確實有天賦。”他淡淡應了句,不知是否信了尤旋的話。

尤旋笑容恬淡:“天賦或許會有,關鍵還是勤能補拙,我整日閑在家中無事,也不愛出門,便經常練習。心思放上面了,也就學得比常人快些。”

她在大越時,母後在她五歲開始教她學這些,到十六歲學了整整十一年。不過以前每天都只學兩個時辰,如今五年時間,每天多學兩個時辰,也就補回來了。

她覺得自己撒的這個謊,還是勉強說得通的。他應該不至於真的派人去查一查,看她這五年來有沒有每天學夠四個時辰。

穆庭蔚果真沒再懷疑什麽:“既然琴棋書畫都會,改日可以切磋。”

尤旋笑著頷首,卻沒開口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