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第二天一早,許沁在木窗照射的陽光中醒來,雖然前一晚睡得晚,但人精神不錯,絲毫沒有困乏之感。

洗漱完畢,吃過舅舅做的早餐,打車去醫院。

許沁坐在出租車後座,靠在窗邊望著外頭的高樓大廈。

忽而想起上一次打車上下班還是那次暴雨後,她的車報廢了。那段時間,她坐在車內的心情可謂是低沉冷抑的。

如今,她一顆心依然平靜,卻是在安穩之中,有了落腳之處。

而雖然要與宋焰分別一個星期,她卻不會因此影響工作。畢竟,這份情感更像是成了身後的一座靠山,反而叫她在工作中更加投入,更加冷靜從容。

只是偶爾在忙碌的間隙停下來,看一眼他數小時前發的短信,回復幾句,而他或許要等很晚或是第二天才看到才能回。

偶爾也會在思維一晃的時候,想想此刻他在幹什麽。或許在操練,繼續在集訓,或許在出勤,或許消防車剛好經過醫院門口的大街。但她只是一想,便過了,便繼續插兜穿梭在醫院的走廊裏了。

醫院的工作依然忙碌,求醫者依然進進出出。不同之處大概是那個來醫院鬧事的男人和他母親成了釘子戶,天天來醫院報道,指責李醫生害死了他老婆兒子。

醫院考慮到李醫生的安全,給了他休假。

那男人和他母親找不到發泄點,便廣撒網,在醫院門口拉了橫幅,每每有醫護人員進出便破口大罵,遇上病人則詛咒連連。

民警來疏導勸解了幾次,嘴皮子都說幹,也斥過那男人幾回。但那老婦仗著上了年紀,動輒潑皮耍賴,打滾哭喊。民警也煩不勝煩,又沒別的辦法,一來二去,就再不管了。

那一家子人更肆無忌憚,估計是打定了主意:橫豎他們不要臉面地耗著,醫院遲早會招架不住。

幾天下來,同事們也對此有了怨言。工作本就累身累心,上下班還被人指著罵爹娘罵祖宗,誰碰上了會心情好?

許沁每天在他們的咒罵聲中上下班,倒一臉平淡,不受影響,沒聽見似的。

幾個護士卻沒她淡定,小西以前每天上班說的第一句話都是吃了什麽好東西,現在成了吐槽:

“剛進門又被罵了。外頭那家子人什麽時候走啊?真要在咱們醫院賴到天荒地老了?”

小東卻道:“賴著就賴著吧,最怕醫院息事寧人給他們錢。那才慪氣呢。”

小南說:“放心吧,不會的。我那天找劉主任打聽了,說這次領導態度堅決,把病例資料和錄像全封起來送去第三方鑒定了,堅決不賠錢,一分都不賠。不然開了這先例,以後誰都往咱們三院碰瓷,當這兒是銀行還是怎麽的?”

小北也說:“就是。賠錢不就說明李醫生診斷錯了?以後李醫生還怎麽工作?為了他的榮譽和尊嚴,也不能賠錢。”

小西聽他們這麽說,氣便消下去了,道:“不賠錢就行,罵就罵唄。只要不讓他們得逞,被罵幾句我心裏頭也樂意。”

許沁和往常一樣,沒有參與她們的談話,只認真為工作做著準備。

自地震救援結束後,她成了院裏的名醫生,是這次提拔主治醫師的不二人選。

徐肯教授也開始頻繁點名讓她跟著做手術給他輔助,有時連重大案例都直接交給她主刀,他在一旁指點教導。

只是,徐教授還和往常一樣對她沒有半點好臉色,甚至比以往更嚴厲苛責,幾乎是到了挑刺的地步。有好幾次,竟在一眾醫生和護士面前訓誡她。

要是別人,恐怕要被罵得面紅耳赤,待不下去。

但她並不太在意,自動忽略他刻薄的一面,提取出關鍵信息,抓緊每次機會跟他學習。

可漸漸有了閑言閑語,從同事醫生傳到護士口中,又從護士口中傳到許沁耳邊。說許沁背景強大,早就內定了。而這次在地震救援裏表現突出,剛好給了院領導借口名正言順讓許沁升職。

徐肯教授迫於院方壓力,沒辦法,只能帶她。但畢竟教授有脾氣,便對她各種打壓教訓。

外頭傳得厲害,許沁卻不覺得徐教授是這種人。

小西還挺替她不平的,說:“燒傷科的楊思佳醫生太煩人,自己醫術比不過許醫生,成天在背後嚼舌根。”

許沁沒往心裏去,低頭認真洗著手,琢磨著不久前跟著教授一起執刀的手術過程。

小東也說:“徐教授真是一根筋,對許醫生第一印象不好,就轉不過彎來。”她曾經也對許沁第一印象不太好,可這半年工作下來,發現許沁這人雖然不太愛說話,看上去淡漠,但認真負責,一心對事,不搞人際關系,沒有彎彎繞繞,反而處得輕松舒服。

許沁想著手術中的事兒,沒太注意到她們的對話。

直到小北沖進來,直喘氣:“完了完了,出事了。那男的和他媽要跳樓,現在兩人都爬到門診部樓頂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