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過往(第2/3頁)

自己娘只有自己了解,徐碧琛哪兒會怕她,馬上掛起甜甜的笑,說:“什麽呀,女兒是說娘跟狐仙一樣年輕漂亮,您走出去,誰敢相信這是三個孩子的母親?都不曉得是哪家出來的閨秀呢!”

蘇楚忍不住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弧度,同徐碧琛一模一樣。

“得了,就會奉承我。”

笑過之後,難免顯出幾分低落,對女兒說:“雖然我不太喜歡周月的勢利勁兒,但跟虞家這麽多年交情,眼看著他們落敗,為娘心裏也不是毫無感觸的。”

同為侯門,哪怕並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看別人家道中落,總是會想,如果哪一天自家遭遇這種情景,又是怎樣的心情。

由此便會生出一種同情。

蘇楚擰著眉,不解地說:“我深知虞侯爺的為人,他最是剛正不阿,怎會犯下如此蠢事?實在費解…”

拿前途命運去賺錢,劃算嗎?

況且,難道侯府會缺錢?

徐碧琛眼底的譏諷轉瞬即逝,她說:“這件事遠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也許讓皇上作出如此決定的,不在於誰幹了這件事,而在於侯爺自身的態度吧。”

李長秋招供後,皇上連夜召見了虞牧衛,二人在屋內沒說上幾句話,侯爺就出來了。

那晚,景玨在她身邊枯坐一夜,第二天一早便下了聖旨,將寧遠侯府奪爵。

徐碧琛大膽猜測,若侯爺據理力爭,皇上未必不信他。可他們會面的時間不過幾句話的功夫,能說些什麽?而且談話完畢,景玨就陷入了明顯的苦思。

想來,應該是虞侯爺自己要求嚴懲。

就算非他親自所為,自己身邊的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深感愧疚,覺得不能獨善其身,所以甘願置身泥潭。

至於是誰在幕後做了推手,已經無足輕重。

徐夫人唏噓不已,忽然想起了徐行查到的事,正襟危坐,對徐碧琛說:“刺客的事有了點兒眉目…”她說得猶猶豫豫,不太確定的樣子,“如果算的話。”

“娘親慢慢說,不急。”

得了她的鼓勵,蘇楚把話繼續說下去,道:“那刺客身份隱藏得很好,完全查不出頭緒。但徐行一位久在江湖的朋友說,刺客左手使刀,與北梁王室的死士一族頗有相似。不過北梁的死士在四年前應該就全部戰死了啊…”

聽她說完,一道靈光忽從腦海中閃過。

徐碧琛追問道:“您再詳細說說四年前的事兒,女兒那時還小,沒有太多了解。”

其實十一歲的她已經懂了很多東西,只是當時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吃喝玩樂上,沒有分出什麽心思來關心國家大事。這些她當然不會說給娘聽,否則又少不了一頓批評。

蘇楚主內,徐子懷主外,她對家國大事也是一知半解,只能搜腸刮肚地拼湊記憶。

邊回憶邊說,語言不太流暢,但湊在一起,也能還原個七七八八。

“北梁末帝大興土木,昏庸殘暴,很多百姓開始南渡逃亡。陛下出台了一些政策接納流民,後來你父親聯合幾位大人上書,提出趁北梁內亂叠起,出兵北上,一舉攻下都城。”她看了眼女兒,見她正在沉思,接著說:

“後來的事兒你也知道了,皇上派虞侯爺掛帥北征,說來也怪,北梁雖不得人心,好歹也有十萬精兵駐守都城,不知怎的,竟讓燕軍直搗黃龍,兩天便攻下了皇宮。那昏君的兒子們個個過著酒池肉林的奢靡生活,惹來群情激憤,城門攻破之日,數千百姓湧入宮中,把八個皇子屠殺殆盡。北梁的皇室血脈,最後只剩下了個雲凰公主。”

徐碧琛迅速捕捉到關鍵信息,眼神一厲,垂眸掩去情緒,道:“您是說,討伐北梁,乃爹爹的建議?”

“沒錯,你爹提出北伐,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徐家的商業發展。當時北梁皇帝對商人課以重稅,再加上北梁境內起.義不斷,嚴重阻礙了南北之間的長途貿易。他思來想去,還是壯著膽子上書,沒想到歪打正著,在北梁被滅後,得皇上青眼,扶搖直上,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從戶部小官爬到吏部尚書的地位,官拜二品,風光無限。

女子吃吃笑著,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難怪背後黑手要想盡辦法刺殺她,原來滅北梁的開端,就是從徐家這兒開始的。

她權傾後宮,盛寵在身,成了最晃眼的靶子,誰都想來紮一下。畢竟憑皇帝對她的寵愛,只要她不倒,徐家就不會倒。

好狠毒的計謀!

她握著茶杯的手稍稍用力,手背青筋凸起,眸光忽的一黯。

寄安侯府和寧遠侯府都身處北梁風波的中心,一個提出討伐的計策,一個滅亡了北梁。

兩家幾乎同一時間遭到了攻擊,難道真的是巧合?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