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星咒海裏的女人(第2/3頁)

慶朝的中宗皇帝一輩子前一半文治武功君臣相得,後一半頭腦昏聵殘|暴不仁,;以欲忘道曰惑,他死後,她女兒就給了他一個“惑”字作為謚號,也算是詮釋了他的一生。

可景頌月還是把自己當做他的女兒的,雖然她殺了自己的父親。

這次路俏通過特監局鼓動著有關部門對著她爹的墳下手,她是一定忍不住的。

路俏站在床邊俯身看這兩天變得更加白皙起來的卿微,她睡了太久了,可奇怪的是她的脈象不見絲毫的虛弱,言咒師的存在太過於奇詭,路俏即使武力值再高也不敢輕舉妄動。

“還是你省心了,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做。睡著覺變白了。也挺有意思的。”

女人注意到今天卿微變白的地方不只是臉,還有手。就連卿微原本參差不齊的手指甲都變得整齊圓潤了起來。

難道美容覺真有這麽大的作用嗎?

卿微的手好像被人剝削了一層皮一樣的白透可愛,路俏用手指戳了一下,感覺上面水盈盈的。

蹲在床邊的酥餅和米糕依然有吃不完的瓜子……吃了這麽多天都沒有下樓去找自己要,也有點奇怪啊。

心生懷疑的救世主轉身看了一下卿微現在幹凈整潔到堪比公寓樣板房的房間,心裏已經有數了。

再看看卿微,她還在睡著,和這個早春季節裏的房間一樣的安穩與祥和,只是不知道這種安詳還能維續多久?

如果景頌月還活著,她是以怎樣的方式活下來的。

這個問題縈繞在路俏的心裏,讓她覺得不安。

有時候面對敵人,可能會因為對他一無無知而感覺到恐懼,也可能因無知而無畏。

但是,深深了解彼此的兩個人,卻很明白對方到底有多麽的冷酷,所以彼此提防,心生惶恐。

淅淅瀝瀝,今年第一場春雨還在下著。

路俏卻仿佛聞到了危險的風從不知何從何而來,它會帶走什麽呢?按照景頌月的想法,它會帶走屬於自己的一切吧。

那就來吧,讓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該生者得生,該死者去死,把世界留給那些還有希望的人們。

卿冕無力地瑟縮在籠子裏。

那籠子極小,他坐在裏面連脊背都要彎曲。

籠子是連一只大些的貓仿佛都裝不下的樣子,卻有他這一個雖然瘦弱身高卻不矮的男人被生生地塞在那裏面。

這是懲罰,這是那個女人對他的懲罰,只因為他一身“傲骨”,不願意為那個頤指氣使怪裏怪氣的女人做事。

所以他已經被這樣關著已經不知道多久了。

籠子是被半懸在空中的。

籠子下面有稀稀拉拉的穢物

那個說自己叫長寧的女人知道卿冕不喜歡女人的觸碰,所以,她找了幾個女人就一直圍在這個籠子跟前,看著這個男人失禁、看著這個男人一身汙穢、看著這個男人生不如死。

你不是驕傲嗎?你不是說你不會為一個女人做事嗎?那你就驕傲著吧,驕傲地看著這些女人見識到你最不堪的那一面。

長寧就是這樣說的,她那世間仿佛最動聽的聲音,這些天裏仿佛無數次在青年的耳邊響起,就像惡魔一樣可怕。

這就是她一貫的作風,她敵人最在乎的,她就一定要毀掉。

所以,這幾天,卿冕真的仿佛身處在地獄之中,他抗拒著女性,卻被女性圍觀了一生中最不堪的一面,像是個待宰的畜生,甚至在昏迷之後還會下意識向這些女人低聲乞求著食物和水。

所謂食物是能讓他活下去的針劑,水也是有的,只是一喝就是把水管直接插|入他的嘴裏,一直灌到他小腹膨脹為止。

這些水他不求是肯定不會有的,長寧是擺明讓他自己選擇,是渴死,還是再一次失禁在女人們的面前。

因為脊柱長時間彎著,在起初的幾天,卿冕還能輕輕地顫抖兩下,現在,他的下半|身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又是三天沒有喝水了,卿冕覺得自己又要昏迷過去了。

意識迷離中,他再次警告自己,不能說,不能說。

不能說他自己所謂的驕傲其實是假的,如果可以他當然願意為了這個女人去做事,他的驕傲到了這個份上根本一文不值。

可是他不能,因為他已經不再是言咒師了,他臉上的竹子印記是用特有的染料畫上去的,根本就不可能像言咒師發出咒語那樣,在他臉上變成大大的竹子,散發出竹子的清香。

在他被靈寨的人從特監局裏撈出來之後,他就失去了對星咒海的感應,不到半個月時間,他臉上的印記就消失了。

他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男人,就像靈寨千百年來那些庸庸碌碌對著言咒師畢恭畢敬的男人一樣。

可他不能說。

他想當言咒師,想了半輩子,十二歲那年,在他的臉上長出了青竹痕跡的時候,整個部落都為他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