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資料(第3/3頁)

這三個疑問讓路俏有了非常不妙的預感,這預感來自於她久經戰鬥之後敏銳的直覺,也來自於對景頌月這個女人的了解。

許久之後,路俏從自己的思緒中把自己撤了回來,擡起頭,她才看見天詠用直勾勾的眼神看著自己,小小的一張臉上,眉毛鼻子似乎都皺在了一起。

看著這樣的弟弟,路俏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感嘆一下世事無常,故友親朋都沒有了,敵人也沒有了,以後只剩下你陪著我閑看花開花落,坐觀雲卷雲舒了。”

曾經閉關了一百年醒來之後終於練成了面癱神技的女人,仗著自己的特長開始一本正經地說瞎話。

卻不知道她這副突然知性起來的樣子,差點兒把她的弟弟給嚇跪了。

“姐姐。”

沉默了兩秒,天詠的cpu才恢復了正常。

“要不明天,我們一起去吃麻辣小龍蝦吧!林卓她們都不肯陪你去吃,我可以陪你去啊!”你就不要隨意感嘆了!

天詠已經下意識把自己姐姐這種突然的反常歸類於想吃麻小而不得。

“好呀。”

路俏輕輕摸了摸電腦四四方方的盒子。

就像是在撫摸曾經一個少年的腦袋。

而在遙遠的另一個地方,某個早早睡去的男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又做夢了,夢裏,一個女人的手上滿是紅色的裂紋,她的手筋脈全都毀掉了,再也握不起長長的大弓,她的翅膀沒有了,再也不能飛上天空,她不能說話,卻依然有一雙溫和的眼睛。

那雙眼睛睜盯著夢裏的自己。

這個男人聽見“自己”說:“嫁給我吧,你做不成英雄了,就來全心全意地保護我,看著我用弦炮替你報仇,好不好?”

聽到“保護”這兩個字,女人暗淡的眸光在瞬間迸發出了明亮的光。

“我需要你。”

夢裏的男人這麽說著,他掏出了一枚戒指,趁著對方不能動的時候笨拙地套在了女人的手指上。

“按照在洋人那裏的說法,這就是我把你給套住了,你這輩子就屬於我了。”

這大概是這個男人一生中對這個女人說的最硬氣的一句話了,他渴求她,從她把自己一次又一次救出來的時候,從他看著她在天空中翺翔的時候--他的心就告訴他,那是一種他從沒有體會過的深切渴望。

女人點頭了。

她似乎想要露出一個微笑,卻因為身體的原因難以成功,可她是笑著的,因為她的眼睛是在那樣地訴說著。

喜悅,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喜悅沖刷著男人的四肢百骸。

在這樣歡快的余韻中,畫面猛地一轉。

一枚戒指被遺落在了床頭,那個女人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就再次離開了。

再也沒有回來。

再也沒有。

……

南宮喘著粗氣,最後那一幕中的絕望與無助是那麽的熟悉,經歷了這麽多年,他還是要用一段時間來平復自己的心情。

他知道,那些其實都不是噩夢,而是記憶--屬於方啟航的記憶。

“我是南宮,不是方啟航,不是……”

他第一萬零一次地對自己說著。

他確實不是方啟航。

方啟航那麽深沉地愛著路俏。

他卻恨著那個女人,因為她讓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在這樣的夢境中醒來。

在這樣的夜裏,男人露出了自己的真容,那樣一章棱角分明的極品俊臉,也這麽多年沒有讓人看到了。

“路俏,路俏……”

可悲的是,這樣一個恨著路俏的男人,卻還要默念著那個女人的名字,才能安然入睡。

她是他全部的絕望。

自然,也必是他全部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