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踩下去(第2/3頁)

曾經活潑可愛的小孟姑娘表情依然很兇狠,她終於松開了自己嘴裏的那只手掌,呸了一口,吐出了一堆的血沫子,有她咬傷別人流出來的血,也有她自己因為被扇耳光而磕破的。

十幾分鐘後,接到了威脅電話才趕來的方來來看見的就是孟雅言衣衫不整地依靠在磚墻上坐著,表情茫然又兇惡。

另一個陌生的男人雙手抄兜站在一邊,西服革履還戴著眼鏡,透著幾分溫文。

那些把威脅變成了敲詐,又在敲詐的過程中轉變成強迫*件的小混混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其中有兩個人褲子都已經解開了,還有一個人的手裏攥著一個dv——很顯然,他們不僅已經謀劃好了犯罪,還想把這次的事情發展成為長期的“生意”。

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胖乎乎的李小天蹲坐在地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即使腦海中有未來幾十年的記憶,方來來依然不知道自己面對這樣的情況,到底應該怎麽辦。

這些人他都認識,在幾天之前,自己還嘲諷他們是會被凍死的家雀,現在,這一切告訴他,他沒放在眼裏的家雀,差點讓他背上一生的愧疚和悔恨。

他想對孟雅言說點什麽,可是在女孩兒面對一切異性都防備的目光中,他深深地感覺到了語言的艱澀和蒼白。

“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在事情已經發生之後,所有的如果都是推卸責任,方來來吞了一下口水,閉上了嘴。

又過了十幾分鐘,路俏騎著自己的三輪沖進了這個小巷子,看見這一切,她立刻脫下自己身上的夾克裹在了孟雅言的肩膀上。

“沒有事的。”她拍了拍小姑娘的後背,語氣平板得沒有一點的感情,可就是能讓人信服。

看見了路俏,孟雅言終於哭了出來,她不知道該找誰說話,她的父母都在國外,家裏八十多歲的外婆她根本不敢告訴,現在這位姐姐的到來讓她頓時有了找到親人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路俏一直親切可愛,也或許是因為她一直表現得對任何問題和難題都毫不在乎。

“嗚嗚,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太可怕了,為什麽我會遇到這種事!?”女孩兒哭的可憐巴巴地,她不敢說她現在根本不敢看在場所有人的表情,就怕從裏面看到一絲絲的譴責和鄙夷。

路俏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麥芽糖撕掉了包裝塞進了孟雅言的嘴裏,卿微說過的,吃糖會讓人心情好:“不是你的錯,真的。”

這句話像是給水打開了泄洪閘一樣,孟雅言哭的更大聲了:“姐姐!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那些人想要分開她的腿,那些人對著她脫下了褲子,那些人的手在她的身上摸索抓捏

“男人不可怕的,一點也不可怕。”路俏拽著孟雅言的手,不由分說地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然後,她在三個男人奇怪的目光裏,把孟雅言拖到了地上那幾個人的跟前。

“這不過是幾個男人,沒有傑出的智力也沒有強大的體能,他們只是憑借一種東西來傷害你。”一邊說著,路俏一手拉下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褲子。

女孩兒面無表情地指著一個男人的“人中”對另一個女孩兒說:“這就是他們引以為豪的武器,因為他們再也沒有了別的長處,這個社會在發展和進步,可他們注定被拋棄和遺棄,因為他們沒有跟上時間前行的步伐。所以他們唯一能依賴的只有自己代表性別的一塊肉。”

這麽說著,路俏在旁邊三個男性越來越復雜的目光匯集之下用腳尖輕輕地點了點那塊趴伏的軟肉。

“其實根本沒什麽可怕的,又小又脆弱的東西而已。”

方來來在旁邊默默夾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路俏說又小又脆弱的幾個字的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呈炸裂狀。

不只是他這樣,章宿顧不得擺酷了,李小天也忘了猶豫和仿徨,他們有志一同地一起緊了一下襠部,仿佛一只腳輕蔑地踩在上面,暗示著它們的脆弱和無力。

“只能拿這種東西當武器的人,注定了一輩子只能在性別全面勝利的幻想中存活,他們沒有你聰明,沒有你能幹,他們根本威脅不了你,相反,你有無數種方式報復他們。”

這麽說著,路俏輕輕地一腳踩了下去,那人在昏迷中也發出了一聲慘嚎,嚎叫聲戛然而止,顯然他又疼暈過去了。

“只要你別把他們放在心上,他們就傷害不了你。”

路俏知道自己說的話,即使是在一百年後的今天也依然算得上是驚世駭俗,可這是她一直想說的,說給一百年前獲得無數功勛結果因為失節而自殺的戰友聽,說給一百年後這個逃出升天但是內心已經開始閉鎖的女孩兒聽。

這個世界上殺人永遠要償命,犯錯永遠要被處罰,唯有女性遭受的迫害,除了案發當時的巨大痛苦,還有在那之後被包圍在唇舌之中的種種是非,於是她們會真的認為是自己的錯,從而不僅僅是被傷害,也是自我封鎖和妥協,終於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