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計劃預定後天返回L市,可因為C市暴雨,所有出港航班全部取消,整個機場陷入癱瘓狀態。

秦宓帶著何恬在亂哄哄的機場轉了一圈,果斷返回酒店,並無半點滯留人員該有的焦慮與擔憂。

反正公司的事可以通過郵件處理,近期也沒什麽緊要工作,而且他認為這是想象中的世界,所以並不著急。

再說航班取消這種事即便著急又有什麽用?就算派私人飛機過來也得看看天氣情況啊,總不能兩眼一抹黑迎著雷擊直接飛上天吧?又不是竄天猴兒……

所以,秦宓沒日沒夜持續工作若幹年後,難得的享受了一次假期——雖然這個假期只能窩在酒店看雨。

但即便是看雨,也會被各種各樣的事打斷。

秦宓站在落地窗前,沉浸在窗外這片蒼茫芒的雨幕之中,忽聽門鈴響起。

拉開門一瞧,竟然是何恬。

不知為何,內心深處竟有些小小的期待,可他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冷漠地問她:

“有事嗎?”

何恬笑吟吟地擡起手,那白嫩的手指中,捧著兩個紫檀木小盒子,語調婉轉,

“要下棋嗎?”

這笑容看似單純,可秦宓內心的堡壘卻被它撞開了一條裂縫,他總覺得這小丫頭笑得像只狐狸似的,肯定沒安好心……

於是,憑實力單身多年的秦總脫口而出:“大半夜的不睡覺,下什麽棋!”

何恬嫌棄道:“又不是老年人,誰這麽早睡覺啊!”說著上下掃了他一眼,笑得若有所思,

“難道……您已經老了,身體跟不上了?”

秦宓臉色微微一變:“胡說八道!”

說完伸手去扯何恬紮起來的丸子頭,兇巴巴地教訓,

“姑娘家家的,怎麽總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口無遮攔!”

何恬被他扯得頭皮疼,誒呦了一聲,忙伸手捂住了腦袋,懊惱地擡眼瞪他,

“老古董!”

走廊裏走過兩個服務生,好奇地向他們這裏張望,秦宓瞄了一眼,便放開了何恬,又按著她的後腦勺往房間一推,沒好氣地說,

“進來玩。”

窗外雨聲如注,室內一片溫馨。

何恬小心翼翼地擺好棋盤,又把裝有黑白棋子的兩個棋盒分別放到兩人面前,

“你用白子,我用黑子怎麽樣?”

秦宓做了個“請”的手勢,何恬笑吟吟的捏起一顆黑子,落在了棋盤正中央。

秦宓微一挑眉,這落子的點倒是很……奇特。

兩人你下一子,我落一顆,當何恬捏起第五顆棋子的時候,她特別開心的放到一個位置上,低叫道,

“我贏啦!哈哈哈!”

秦宓望著棋盤上那五顆“站成一排”的黑子,額上仿佛也落了一排黑線,

“你玩的是五子棋?”

“對呀!”何恬回答得理直氣壯,“我又不怎麽會玩圍棋!”

秦宓:“……那你裝模作樣地拿了兩盒棋子過來幹嘛!”

何恬不明白他為什麽暴走:“五子棋也是要用兩種棋子玩的啊……”

秦宓擡手按了按眉心,真無力和她生氣了。

何恬不知死活地好奇又問:“難道你不會玩五子棋?早說啊,我可以教你……誒唷!”

話未說完,她腦袋上的“小丸子”又被對方揪住了,疼得她連忙伸出兩只手護住小丸子,

“別揪啊疼!”

秦宓咬了咬牙,放開了她,“接著玩!”

“……哦。”

半小時之後,何恬除了第一次“僥幸”贏了,接下來的每一次都被秦宓“殺”得片甲不留,她無比怨念,小聲嘀咕:

“好歹我當年也是棋牌協會的骨幹,怎麽能這麽丟臉啊!”

秦宓毫不留情地吐槽:“你這水平都能成為骨幹,可見你們的協會有多水了。”

“誒誒誒!怎麽說我也拿過全校圍棋的三等獎呢!幹嘛這麽瞧不起人啊!”

“你不是不會玩麽?”

何恬心虛地摸摸鼻子,把棋盤上的黑子一個個收到棋盒裏,

“不會玩又不代表不能贏,我當年還贏了個折疊椅呢!”

秦宓嗤笑一聲,摸著下巴問,

“參賽選手有多少?”

“兩個啊!”何恬脫口而出,可說完才反應過來,立刻幹咳兩聲試圖遮掩。

秦宓又要去揪她的小丸子,威脅道:“還不說實話?”

何恬連連告饒,“行行行,我說還不行!”

她邊整理著被揪亂了的頭發,邊絮絮叨叨地說給他聽,

“我當時確實是棋牌協會的骨幹啊,只不過棋藝不精罷了。不過為了那個比賽我可以殫精竭慮的忙了半個多月呢!誰知道報圍棋比賽的人那麽少!有一個有事退賽了,最後就剩下倆人,包攬了第一和第二,可我們準備了三個獎品啊!”

“所以你就冒充了第三名,把獎品抱回家了?”秦宓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