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逃走
潘臨正蹙眉思考著,前面便來了幾名山匪,他們都如他一般,是賽甫的親信,保護著賽甫的安全。
見潘臨半晌都未移步,為首那名小眼的土匪表情有些不耐,他催促道:“還愣在那兒做甚,還不快帶著這婆娘進去!”
小眼山匪見賽甫派去尋步遙和潘臨的山匪少了一人,心中生了疑,卻也沒有多想。
潘臨眸色漸暗。
他進退兩難,身前身後都有山匪,現下是逃不掉的,只能先帶著她,去見賽甫。
潘臨頷首後,扶著步遙走至了賽甫的住處。
步遙一路暗暗打量著屋內的一應布局。
山匪頭子的住處要好上許多,滿屋子珍禽異獸的頭獸懸於竹墻上,也有精雕的銅爐等物置於屋內。
這山匪窩,也就像是一個小型的政權。
那匪首端坐於主案上,屋內的兩側分站了一群滿臉兇惡,行徑粗鄙的山匪。
他們或一臉兇相,或眸光不善,都在打量著她。
賽甫披散著打結的頭發,額頭上綁著骨制的額鏈,看著五十歲出頭的模樣。
與漢朝男子的坐姿不同,他整個人幾乎是躺臥在身後堆砌的白虎之皮上,眸光如炬,也在打量著步遙。
步遙卻顧不得旁人目光,小聲地問向身側的潘臨,道:“對了,適才你還未告訴我,你們的寨主,姓甚名甚?”
潘臨剛欲開口回她,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道尖細的女聲:“步主母,多日未見啊。”
步遙聽罷,心中微驚。
說話之人的嗓音很是熟悉,步遙循著那聲音看了過去,瞳孔驟縮。
丁姨娘?
她怎麽會在這處?
只見她仍披著那身赤色的紅氅,身姿妖嬈地走到了那匪首的身側,匪首則一臉頹靡,順勢拉住了丁姨娘的手,丁姨娘整個人便倒在了匪首的懷中。
立侍兩側的山匪們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丁姨娘靠著匪首的胸膛,嗓音細細地道:“讓我來告訴你,我們寨主名為賽甫。”
聽到“我們”這二字時,步遙心中微嗤。
這丁姨娘,還真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
合著這丁姨娘跟山匪頭頭攪和到一處去了,怪不得穿了那身浮誇做作的狐裘,還用了那麽好的織錦,連將軍府給的月俸和餉銀都不稀罕。
這山匪頭頭看來頗有錢財,否則也供不起丁姨娘的這些開銷。
只不過,這些錢財的來源,都是從江東百姓和各商戶間搶來的。
看來是丁姨娘在將軍府中安插了眼線,這才暴露她和孫權的行蹤。
賽甫嗅著丁姨娘身上略有些刺鼻的脂粉味,面上有稍許地不耐,他將丁姨娘從懷中推開後,起身,往步遙的身前走去。
丁姨娘略有些尷尬,也起了身,跟在了賽甫的身後。
潘臨見賽甫走來,扶住步遙胳膊的力道緊了緊。
雖然賽甫只喜歡上了年歲的女子,對像步遙這種年輕女人不感興趣,但潘臨心中仍是存著恐慌。
丁姨娘看著步遙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她存著蔑色的面容,心中愈發憋悶。
都到了這種境遇了,這步氏,竟然還在這兒擺架子?
還未等賽甫開口,丁姨娘先道:“步練師,你還當你是將軍府的主母嗎?到了這處,見了寨主,還不跪下!”
話剛畢,步遙的神色倒是未見有異,反倒是她身側的潘臨,正瞪著雙目怒視著她。
丁姨娘正有些不解時,她身前負手的賽甫轉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本寨主還未講話,你怎的就先開口了?”
丁姨娘立即微低下了頭首,故作副委屈模樣:“寨主莫要責怪妾身,這賤婦明顯是對您不敬,我…我這才想替您教訓她。”
賽甫翻了下眼睛,又轉回首,看向了步遙。
不過,視線卻被其頭上戴的虎頭簪吸引住了。
步遙順著賽甫的眼神,摸了摸頭上冰涼的玉簪,丁姨娘這時走到了步遙的身側,步遙還來不及反應,丁姨娘便將她發髻上的簪子拔了下來。
丁姨娘諂媚地將那頭簪遞至了賽甫的手中,賽甫面無表情的結果後,將那簪子打量了一番。
步遙見孫權送她的虎頭簪被搶,心中再按耐不住怒氣,冷笑道:“丁氏,合著你連到這山寨中,還是這般低三下四的,都比不過在將軍府。你現下種種所舉,也與一個奴婢無甚區別了,這寨主,想必連個正室的身份都沒給你罷?”
步遙的話戳到了丁氏心中的痛楚,賽甫曾向她承諾過,待孫權死後,會許她正室的身份,還會擁立她的兒子做為江東之主。
可是現下,她的身份確實尷尬。
丁姨娘咬著牙,開口罵道:“你這賤婦,滿口胡言亂語!整個山寨中誰不喚我一聲丁夫人?我只是悉心伺候寨主罷了。”
賽甫將那虎頭簪在手中翻轉,看了又看,聽到丁姨娘尖細的罵聲,雜亂的眉毛擰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