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第2/4頁)

“帝紀?!”

老祖震驚不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帝紀明明在他手中屍骨化盡,連血液都化透個徹底,怎還活著?

鮫族之人,眼梢紅痣?

他默然思索,猛地想到一個人——西海原鮫族族長蔚淮清。

如若楠艾沒有看錯,那人定是蔚淮清,細思下來,率領西海鮫族攻入歸墟的並不是蔚淮清,而是帝紀!

恐怕,東海鮫族也是他挑唆而來的!

若是帝紀的法術,灼蝕魂魄......

老祖猛地抽了兩口涼氣,楠艾脈象漸漸消失,心跳越來越緩,這是灼魂蝕魄術!

乃帝紀曾為處置上古時期南方天界關押的罪犯而創立的法術,此法術曾被炎帝批判過於兇殘,勸帝紀莫要再使用,他卻並未采納,依舊我行我素。

聽當今天帝曾說,炎帝羽化歸天後,帝紀合並南北天界成為天帝,反對者皆被他用灼魂蝕魄術封入天牢。

最終因其暴虐的統領,仙者多有反對之聲,而後在四方神帝的威迫之下,帝紀卸下天帝之位,傳於昱顥,即為當今天帝。

老祖沉聲道:“你先出去。”

楠樹不敢遲疑,趕忙退離至屋外。

待門關上,老祖直接掌力震碎楠艾衣物,袖風一掃,玉肌畢露。

他雙手結印,神力化做瑩白霧絲從他指尖湧出,緩緩匯入她額心。

霧絲遊走於她骨血筋脈,遍探於四肢百骸。

炎帝說過,此術乃結成法印打入對方體內,若要解除,就得找到遊竄在體內的法印,強行拔除體內。若晚一步,魂魄就會被法印灼蝕殆盡。

眼下不知她魂魄被灼蝕了多少,只得盡力挽救。

老祖壓制住焦躁不安的心緒,耐心地尋找法印,片刻,終在她丹田周圍尋到,他刻不容緩,霧絲裹住法印,迅速從她體內抽離出來。

法印一離體,瞬間就被霧絲化為灰燼。

應當沒事了,老祖如是想。再探查她脈象,這一探,嚇得他面色刷白,心跳慌漏數拍......

方才脈象雖微弱,但起碼能感應到。可現在,任憑他如何探查,脈象消失,完全找不到。

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老祖只覺眼前陣陣發黑,第一次慌怕極了。他忙將她抱在懷裏,驚覺她身子冰涼得不同尋常。

老祖將衣裳幻霧,包裹住她身子,緊緊摟在身前,一邊撫摸她臉頰,想暖和她冰涼的臉頰,一邊輕聲喚著:“小艾草,醒醒,別睡了好嗎?快睜開眼,嗯?”

楠艾一動未動。

老祖抖著一顆心,忽想到神珠,神珠乃創世神物,興許可以復生魂魄!

老祖未敢猶豫,忙施法從心口導出神珠的神力,緩緩引入楠艾丹田,遍布全身。

良久,除了每次引入神力會感覺她身子一瞬的溫暖,脈象和心跳沒有半點動靜,漸漸她身子又是一片冰涼。

而神珠的神力太強,若不慎微,會將楠艾肉身給徹底撕裂,他冒不得險。

老祖手臂頹然落下,茫然不知所措。

“小艾草!”他喊道,聲音不自禁大了些,發顫的尾音泄出他的慌怕。

他不停輕拍她臉,又撫摸她發頂,一聲聲呼喚她。到最後,連“楠艾”都喊了出來。可她半點回應也未給予,眼皮也絲毫未顫動,像是沉沉睡去,再也醒不來......

“別嚇我......”老祖額頭抵在她額間,不安的情緒如狂風湧浪,席卷而來,雙臂不由自主地怯顫。

他吻在她額頭、眼前、鼻端,又親了親她臉頰,雙唇,到處都是冷冰冰,徹骨透心的涼意。

“我禁不住你這般調皮地逗弄。求你......醒來吧!是我不對,我不該留你單獨回來,是我的錯!你醒來罵我可好?你是生氣所以不願醒來嗎?”

愧疚如荊棘在他心頭瘋長,將他的心勒得鮮血淋漓。他為何掉以輕心?為何這般篤定帝紀已死?為何不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陪她一道回來!

老祖自責不斷,低頭埋在她脖頸,現在想這些已無濟於事,他怎會預料帝紀竟然還活著?且潛蹤隱於歸墟內。

他發狠地聞著她頸邊,淡淡清香的艾草味已經消失,再聞不到......

他方才其實就知道,脈象消失,心臟停跳,魂魄已被灼蝕殆盡,回天乏術。

她已不在了......

可他偏不敢信,自欺欺人,覺得這事太荒謬,明明一個多時辰前還好好的,怎就突然一動不動了。

老祖悶在她發間,哽咽難抑:“小艾草,你承諾的事,一件都沒好好履行啊!你不是想去魔界看看嗎?我本想處理完鮫族的事就帶你去的。你還說想嘗遍人界美酒佳釀,雖說你總貪杯宿醉,可我也想滿足你的心願。”

任憑他如何埋怨,回應他的只有沉寂。

他依然沒終止,說道: “還有你唱的十梳歌,卻不對我負責嗎?”

老祖一頓,清了清喉間酸楚,回想那一字一句。仿佛那夜她婉轉悠揚的頌吟似就在他耳邊,輕聲響起,繚繞未散,清晰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