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2/3頁)

昱瑯哪知越解釋越錯,有些無措,眉頭皺得緊,斟酌著該如何安撫她情緒。

楠艾冷冷威脅:“你若不走,我便離開天庭!此生,這輩子都不與你來往,如何?!”

昱瑯見她肅然的面色幾分淩厲,心頭霎慌,她言語不是玩笑話。

最終怎麽勸哄都無用,昱瑯只得黯然頹喪地離開置星殿。

*

此後數年,兩人幾乎未正式打過照面。

偶有幾次覿面迎來,楠艾也是有禮頷首,眉宇間疏離冷淡,仿若他們既不是戀人也不是熟人。

昱瑯唯恐她真一氣之下離開天庭,即便她的淡漠令他難以接受,卻也不敢輕易招惹她。想著過些日子,等她氣消再同她好好解釋一番。

可漸漸,昱瑯發現楠艾是鐵了心要放棄這段感情,半點同他重歸於好的跡象也瞧不出。

半籌莫展之下,他只得去松蘿山求助澧蘭。

澧蘭聽言,卻疑惑:“我還以為上次胥遷婚事之後,你們兩已和好。”

前些年在天庭參加胥遷上仙的婚宴,澧蘭被胥遷之妻設計下了媚藥。藥神君說這是狐仙一族的魂緣術,楠艾同昱瑯便急匆匆將她送去雲狐嶺向狐帝請求幫助。

被救醒過來的澧蘭見他二人言語間自然而然,便以為他們已和好,事實卻迥然?

昱瑯搖頭,嘆出一聲無奈:“她許是不想你擔心,那日我也以為她願意同我恢復來往,可回到天庭後,她一聲不吭徑直飛回了置星殿,再沒同我說過半句話。”

他端起茶杯欲飲,卻又放下,目光頓在茶中。

楠艾的心思曾經如這清澈茶水,一眼能看透,包括她眼中時不時流露的溫柔情意。如今,他揣摩不出她心思,就連她是否對自己還留有情愫,也沒了自信。

見他愁眉緊鎖,澧蘭試探問:“你是當真不曉得楠艾為何避開你?”

昱瑯道:“我知道是因為姬鈺,可我也解釋過......”

頓了頓,他又懊惱道:“這錯的確在我!我原本以為姬鈺沒有復合的想法,就像普通仙家那般,迎面問候,相遇寒暄,如此不刻意回避反倒自然些。可後來姬鈺三番幾次來天庭找我,我才醒悟,楠艾當初的警覺是對的,姬鈺的確想同我復合。我斷然回絕了她,也喝止她莫要再生出這種荒謬的念頭。卻再沒機會同楠艾解釋清楚。”

澧蘭聽得有些惱,口吻不免責怪:“在你同楠艾表明心思後,她便是你該放在心尖上的人!你作何因為姬鈺斥責她?甚至不顧她的心情同姬鈺糾葛不清,其他仙家眼裏如何瞧你們,又如何看待楠艾?楠艾對你的感情,這些年你看不明白嗎?你卻傷透她的心,即便她與你從此斷絕往來,也不為過!”

昱瑯指尖將茶杯捏得緊,悔恨就像帶刺的麻繩,將他纏得呼吸困難。

“那割去的半顆心......仿似化作一根針,紮在另外半顆心上。楠艾曾說,我割去半顆心對將來與我共度一生之人不公平。這事也漸漸成了我的忌諱,她一提起,我著然生出幾分自卑,在她面前自卑。她整顆心無保留,我卻只有半顆心回應她......”

澧蘭也是嗟嘆不已,可已經發生的事又如何挽回?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好好同她說吧!即便是你心裏的針也好,刺也罷,你該讓她知道,假若你是真心想同她共度一生。”

昱瑯苦笑,他當真想同楠艾一生相伴,可她已將兩人相連的線給切斷。

澧蘭知曉楠艾雖然表面很淡然,心裏卻壓著痛,最終還是給了昱瑯一個機會,也算給他們彼此一個敞開心扉的機會。

過些日子她要為徒兒沅止舉辦成年宴,便邀請昱瑯也過來,算是一個契機,最終結果就看他們之間的感情造化。

昱瑯一聽,愁雲慘淡的面容仿佛即刻被頭頂的烈日灼亮,眸眼更是一瞬恢復光彩,連連致謝。

*

數日後,澧蘭此番好意的用心,最終也的確促成兩人關系復原。

成年宴結束後,從松蘿山回天庭途中,楠艾望著滿天星光,想著沅止對澧蘭掩藏的至深情意,不免艷羨。

回想自己的感情,一時陷入沉思,星辰映入眼的光漸漸成了破碎的淚,滑落眼尾。

昱瑯見狀,心有萬千刺,將她擁在懷中,拼命解釋,說了許多未曾言明的話語,傾訴他久日難捱的思念。

最終,他道:“那日我不是責備你,我是不願從你口中聽到我割掉半顆心的事。好似個恥辱的烙印,隔在我們之間,讓我在你面前擡不起頭。我雖只剩下半顆心,但這半顆心惦記的只有你,滿滿容的皆是你。”

楠艾愣愣好似夢,那聲聲情真傾言仿若湖中倒映的月,怎敢去撈,怕成空成幻。

昱瑯不忍她眸低泄出的傷色,將她淚痕拭去,低身凝望:“我從未同姬鈺主動聯系,只是她來尋過我幾次,我也都對她嚴聲警告過,但你不願聽我說,我就未曾與你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