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早就知道(第2/2頁)

說到此處,秦宜寧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到底是不同國別,立場不同罷了。周帝的野心,不會甘心偏安一隅的,他征伐的腳步會對準大燕也是意料中事,不只是大燕,甚至是北方的韃靼。即便現在大周國力未必夠,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征伐之心日益擴大。”

寄雲望著秦宜寧,心內由衷的敬佩起來。

怪道王爺會將她看的那麽重,當成心尖兒一般的寵著護著,她心思敏捷,遇事冷靜,又不似尋常的閨中女子那般幾件事在腦子裏攪合不清,看事理智,遇到事了也能從容應對。

寄雲到此時,心裏已將秦宜寧看做是自己的第二個主子,心裏再無半點抗拒了。

三人上了馬,沿途往安平侯府而去。

城中依舊是那般繁華景象,路人尚不知一場戰爭即將來臨,集市上照舊有擺攤挑擔的,買賣吆喝的。路旁依舊有穿著破衣爛衫的孩童追逐嬉戲著,也有推開破舊木門探出半邊身子的女子叫自家孩子吃飯的……

看著面前一切,秦宜寧心裏一陣揪緊。

她也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大燕朝恐怕只剩下京都這麽一個地方還有如此凈土了,是不是連大燕的最後一片凈土,他們也即將失去了?

三人回到侯府,如往常那般走外院南門,先將馬匹送入馬廄。然後才從角門走巷到穿出來進了外院。

秦宜寧隨意問外院當差的小子:“侯爺回來了嗎?”

“回四小姐,侯爺正在外院書房呢。”

秦宜寧便點頭,疾步往書房去。

誰知剛到書房院門前,就見秦槐遠迎面出來。

“父親。您要出去?”秦宜寧行禮。

秦槐遠笑道:“不出去,這會子要去看看老太君,你祖母今兒打罰了好幾個下人,這會子想還在生氣。我看西邊群房那方才還亂了好一陣子,說有人又要上吊又要投河的,怕你祖母處置不好,所以想去瞧瞧。”

西邊群房住的都是秦家家仆,拖家帶口的仆從有一部分分了那一片的房子住。只有當值時才進府裏來。

秦宜寧想著外面即將亂了,家裏還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纏扯不清,面色就有些難看。

“父親,老太君那裏的事情不急,女兒有要緊話與您說。”

秦宜寧的面色凝重非常,將秦槐遠看的也臉色嚴肅。

“怎麽了?可是外頭有什麽事?”

秦槐遠最先想到的,是皇後又要弄什麽幺蛾子來害他的女兒!

自從皇後要秦宜寧的血肉來駐顏不成,反倒將淑妃和香嬪害了,皇帝不但不罰皇後,反而還對皇後越發寵愛,秦槐遠對皇帝和皇後就又多了幾分防備之心。

加之近日來他風頭越發鼎盛,與門生被貶又無官職在身的曹國丈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曹國丈曾一心想籠絡他這個姑爺,現在恐怕也看出是籠絡不成了。兩家的仇估計一輩子也解不開,皇後和曹國丈聯手,還不知又會弄出什麽奸計來。

秦宜寧搖搖頭,面色認真的道:“父親,恐怕戰事已起了。”

秦槐遠聞言,素日裏一貫平靜的面孔也有片刻的凝重。

秦宜寧再度將方才所見細說了一遍。

秦槐遠負手踱了幾步,面色越發的嚴肅起來,許久方道:“事情恐怕正如你所猜測的,是真的要開戰了。只是逄小王爺的人也未必是真的就打到了京都來,恐怕那些流民身上也能找到一些緣由。”

秦宜寧見秦槐遠似乎並不驚訝,不免猶豫的問:“父親,今日之事,難道您不覺得驚訝嗎?”

秦槐遠苦笑:“並不驚訝,其實和談之初,我就已經在擔憂會有今天了。大周借和談,騙咱們皇上賠補金銀,用咱們供奉的銀子去養活他們的軍隊再來打咱們。這話,聽起來是大周人太過詭計狡詐,不守信用,可兵者詭道,兵不厭詐,我若是周朝臣子,拿住了燕朝皇帝的膽小懦弱,我也會這麽做的。只是,咱們身在燕朝,不得不聽皇命行事罷了。如今,大周使臣已經帶著最後一批賠償的金銀離開了咱們大燕的國土,戰事再起,也並不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