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長廊中間亮著的燈盞,成了唯一一處點光源, 光似溫黃燭火。

其余地方皆為陰影所無聲籠罩, 她立在陰影中的動作半模糊,剪影帶著朦朧美感。

由於身形原因, 他的襯衫套在她身上,無疑大了許多。襯衫扣子解到一半,領子滑落肩頭,半掛在身上,露出裏面第一次見面時那件bra。

被她演繹的絲毫不輸victoria's secret每年作為重頭戲推出的fantasy bra.

小巧的骨架, 脂薄膚膩。

細帶上的施華洛世奇的水晶熠熠通透,緊緊勾勒在肩頭上。

她走的不是小跳, 也不是普通的交叉。

隨著她腳尖的落下, 無形之中氣勢渾然天成,僅僅是一個人, 卻像帶著千軍萬馬。

這裏是她的戰場,是她的王國,是她的舞台。

而她是唯一的女皇, 踏光碎月而來。

唯一光源投下的光圈內, 她定了第一次點,一個簡單的叉腰,伴隨著側身的動作, 栗黑的發絲飛揚起。

鎖骨深深的凹下去一道,眼底如淋了春水,扣著絲絲的媚。

極短的數秒後, 她邁開交叉步,細腰扭動間,最後一顆襯衫扣子被解開。她的背微微向後收斂了下,白色襯衫隨之滑落至腕骨間。

她擡手,袖口落下,另一手勾著襯衫整個拽下,甩至一旁。

投在墻上的影子,似鬼魅,只看一眼,都能被勾走魂魄。

燈影一暗。

傅斯珩小腹窩了一團火,有了想要她的沖動。

想磨平她的傲骨,想讓她臣服。

沖動冒出來的瞬間,傅斯珩像想起什麽似的,臉色冷了下來。

第一次。

沖動只差一點兒就戰勝了理智。

僅僅是看了一眼,就有了強烈的想法,沒有緣由。

在他很小的時候,因為父母的原因,他一直是由傅老爺子教導的。

別人的人生第一課可能是愛,可能是簡單的學科知識,也可能是常規禮儀,而他的人生第一課是自制。

那會老爺子半退不退,寧瑾大部分事務都交給了傅清霜和陳遠,他跟著老爺子住在老宅裏,老爺子為了讓他沉下性子,把他困在那一方小小的茶室裏,從早到晚,除了步驟繁瑣的煎茶,便是圍棋盤上黑白分明的棋子。

圍棋盤上縱橫各十九道,全局觀下,對弈之間,攻守往來。

要麽生,要麽死。

老宅裏一天到晚都靜的很,日升月落,風雪初霽,都是他一個人。

從博弈開始,到最後一個人布局攻而自守,守而反攻。

越往後,性子就越冷沉,很難再有什麽能將他輕易點燃。

再長大,傅清霜和陳遠徹底接手寧瑾集團之後,他被傅清霜和陳遠送出了國,長久的博弈讓他多少明白了點傅清霜和陳遠的心思,覺得可笑的同時又覺得什麽都挺無所謂的,一切不過爾爾。

所謂人情冷暖,在利益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是非黑白又如何?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他冷眼看世間,猶如看一出鬧劇,利益往來下都是跳梁小醜。

但這其中,獨獨有一個人不一樣。

竹有其節,人有所決。

安歌身上有著歷經千帆過後的黑白分明和永不妥協。

他想要的,她能給。

至純粹的,無關風月,無關利往。

沉寂的靈魂輕而易舉的被點燃,那點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頃刻間不復存在。

傅斯珩搭在軟沙發上的手收緊。

二次定點後,安歌一個旋身,來到傅斯珩面前,指尖點在傅斯珩下巴上,捏著他的下巴擡起頭來,剛才走秀時的氣勢一收,晃了晃小腦袋,湊近了問:“你看到了什麽?”

酒意上湧,安歌一手摁在傅斯珩肩上,雙膝抵在沙發上,改為雙手揪著傅斯珩的浴袍領口:“哪裏不能讓別人看?哪裏不正常?”

哪裏都不能讓別人看。

他不想。

“不好看嗎?”小醉鬼從小就很自戀,她一直很在意傅斯珩說要帶八十層濾鏡看她的話。

傅斯珩垂了眼,臂肘壓到了安歌塌下去的腰後,將她往懷裏壓了壓。

想到安歌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傅斯珩低聲說:“好看。”

噫。

她果然是最好看的。

安歌腦子有小人手拉手跳起了草裙舞。

跪了會,膝蓋不舒服,安歌揪著傅斯珩的浴袍領口,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將他往沙發上壓:“你上次還說要帶八十層濾鏡看我。”

“是不是你?”

傅斯珩仰躺在沙發上,身上趴著揪著他領口不放的安歌,

小小瘦瘦的一團,肌膚觸感像絲滑的牛奶一般。

“快誇我!至少要誇我一篇800字的小作文,這樣才能抵消你說用八十層濾鏡看我的話。”

“你可以打個腹稿,快點,一定要800字,我會數的!”

安歌一直昂著小腦袋,累了後幹脆趴到了傅斯珩胸口,手指不停的在傅斯珩胸膛處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