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頁)

安歌當下不樂意了。

大拇指和食指捏著那白皮書掂了掂,安歌唔了一聲:“你缺愛?”

正在滔滔不絕的魏舟停了下來,飛速扭頭看了眼自家老板,隨後立正稍息站好。

周遭一時安靜下來。

傅斯珩眼皮子撩了下,沒接安歌的挑釁。

這劇本怎麽寫,他沒興趣知道。

思及目的,傅斯珩不打算再浪費時間,直切重點:“和我結婚。”

安歌掂白皮書的手一頓。

這又是什麽三俗狗血的劇本?

神經病啊。

就在安歌氣得要將白皮書往傅斯珩那張臉上拍的時候,傅斯珩又接了句:“安小姐,意下如何。”

“安小姐意下不如何。”

誰要跟你結婚啊?誰結婚誰是狗。

大不了被老安頭訓脫層皮,以後在家低調點,再收獲一筐黑粉唄。

想到那些黑粉,安歌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快要燒開的茶水壺,那壺蓋子已經快要頂不住裏面的熱氣了,下一秒就要往外噴了。

噴了,第一個要燙的就是傅斯珩。

傅斯珩倒也沒什麽意外,連表情都沒變:“這件事,的確是我的疏忽,給安小姐造成了麻煩。”

“安小姐意下不如何,我也不做強人所難之事。聽聞安老先生對愛女要求頗為嚴格,家門規矩甚重,發生這樣的事,理所應到由我解決。日後,安小姐可找個合適的時間,對安老先生說你我之間相處後性格不合,已經分手。我想安老先生會理解的。”

安歌一愣。

鬧哪出?

按傅斯珩說的,這件事的確可以這樣解決。男女朋友正常交往後因性格不合而分手,再正常不過,她的名聲也可以保住。

但是……這話怎麽聽著她像個渣女?活生生拋棄了傅斯珩一樣?沒了利用價值再一腳踹開?

她多渣啊。

眼前這狗男人多可憐啊。

魏舟聽了都覺得他們老板太有男人擔當了。

男人,就該這樣,具有紳士風度!

快要被熱水蒸氣頂開的茶水壺蓋兒被人揭開,“呼啦”一下,一盆滿滿的冰塊倒進了茶水壺裏,沸騰的水迅速降下溫度,壺蓋重新被人蓋上。

熱水混著冰塊,咕嘟咕嘟地煮著。

那點兒熱氣再也頂不出來。

只能硬生生憋著、悶著。

安歌現在就是這個感覺。

被傅斯珩擺了一道,怎麽說也不是。

好人都讓他當了,他出錢又出力,忙前又忙後地解決問題,安撫她的家人連日後分手都讓她先提,他做被拋棄的那方,讓她一個人獨自美麗。

多懂事哦。

她應該謝謝他,對他感恩戴德。

憋了一會,安歌捏著白皮書,籲出了口氣:“我能知道傅先生為什麽一定要選擇結婚這種方式嗎?”

“家庭原因。”傅斯珩回答得相當言簡意賅,約等於沒有回答。

安歌自我理解了一下,自動帶入了她們家那個對待感情問題極其雙標的老安頭。

曾幾何時,老安頭不止一次教育過她,女孩子一定要自愛,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談個戀愛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可以,拉燈的事不可以做。

但在他的書中,那就又是一個樣兒了。

“不方便用正常交往後性格不合分手這種理由嗎?”

“不方便。安小姐意然下不如何,具體原因不便告知。”

一旁當了許久隱形人的魏舟適時地插話:“安小姐可以再考慮一下,只是領個證而已。況且這本身就是一件雙贏的事,安小姐可以拿更好的資源,安老先生那邊也有個更完美的交代。日後安小姐有需要,如遇良人,同樣可以再離……”

魏舟還在一個一個地列這婚的好處,條件說的天花亂墜,簡直是天上有地下無。

日光烈了點。

安歌單手支在臉頰邊,看著宛如高嶺之花般的傅斯珩,一時起了調戲的心思:“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繼“你缺愛?”之後的第二句雷言,驚得魏舟再次成功地閉上了嘴巴。

湖邊小風陣陣,不燥不熱。

日光正好。

安歌像只透著狡黠的小狐狸,她伸出了軟綿綿的小爪子試探了下。

一片詭異的安靜中,安歌聽見一聲似嗤笑的聲音。

很短。

不到一秒。

那個高高在上沒有半點兒人情冷暖的男人終於有了點生氣,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他的看向安歌的眼睛裏帶著玩味。

他說:“那我可能得帶八十層濾鏡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