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頁)

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仿佛在他眼裏,她已經死了,或者說離死不遠了。

透徹感受到那股寒意的安歌窩了火。

當初到底是誰占誰便宜?

攏共見了那麽一面,滿打滿算今天也不過是第三次見面。

怎麽事擱他那兒,他就是一副受了欺負被占便宜的樣子?

心裏有火,安歌俯身從茶幾上抽紙盒內抽紙的動作實在稱不上溫柔。

薄薄的濕紙巾被抽出,安歌右手細細的指頭卷著紙巾之交,左手食指指尖墊在了傅斯珩下頜處,大拇指微微壓在下巴處。

俯身,安歌對上傅斯珩的視線,心頭一悸。

離近了看,不得不承認造物者的鬼斧神工,每一處都是精致的。

他的睫毛纖長,眼型被勾勒地略長,帶著某種尖銳的淩厲。深黑的眸子裏像覆了層薄薄的霜雪,終年不化。

隔著層濕紙巾,安歌的指尖擦過傅斯珩的眉眼,落至他高挺的鼻梁上。

傅斯珩始終未動,垂著眼看著安歌。

被他這麽一看,安歌窩的那點兒火竟熄了些,手下動作輕柔了不少。

離的近,他身上除了港式奶茶中斯裏蘭卡紅茶的獨有的茶香,還有著幽淡的木樨香。獨特的木質調跟植物調混合,讓人微微有些上癮。

Jo-Malone鼠尾草與海鹽。

但又不完全一樣。

那種上癮感中又帶著冷淡疏離。

她像是墜落在一片松林雪地中,四周沒有聲色犬馬的喧囂,雪後的空氣清新,細雪顆粒簌簌落下,觸感一片清涼。

性冷淡風系的香調。

應該是私人訂制的。

安歌輕輕嗅了下,順勢歪過了小腦袋,更加專注地進行手上的事。

傅斯珩微微偏過頭,兩人的頭顱交纏著似乎要碰到一塊兒。

落在南嫻和安之儒眼裏,是小情侶你儂我儂情意綿綿時的模樣。

黏纏的緊。

指尖來到最後一寸,安歌看著傅斯珩唇瓣上的那滴奶茶,不由地想舔唇珠。

傅斯珩的唇形很好看。

薄薄的兩片,唇角的弧度若有似無。淺褐色的奶茶就掛在他的唇峰上。

“要不,”安歌斟酌了下,開口:“你舔舔?”

聲音不大。

說完,安歌去瞧男人反應。只覺得他唇瓣抿地更緊,唇角的弧度像譏諷。

狗東西。

就不該對你好。

甩了指頭上的濕紙巾,安歌把小盒子遞到傅斯珩面前:“自己擦。”

傅斯珩垂首從紙盒中抽了張紙巾出來,對安之儒和南嫻說:“讓伯父伯母見笑了。”

南嫻笑意盈盈,只當是小情侶間的情趣,而自家閨女面皮子薄。

-

白鷺湖茶吧。

茶吧背臨山坡,門前一汪池水,四周樹蔭環繞,六月的夏風絲絲縷縷地送入。小木橋吊得略低,岸邊鋪著整齊的木段。

安歌坐在藤編椅子內,看著悄無聲息出現的傅斯珩的助理:“是你啊——”

聲音陰惻惻的。

當初她和傅斯珩能有那档子破事,眼前的這位助理可謂是功不可沒。要不是他遞錯房卡,她能有今天?

助理魏舟一手拎著紙袋,一手擦了擦額角並不存在的汗:“是是是,好久不見安小姐。”

可不就是他個倒黴鬼嗎。

身為傅斯珩的生活助理,倒黴的幾乎全是他。

傅總難得放個假,他以為能跟著歇歇,結果沒歇半天,一通電話打進來讓他帶件新衣服到白鷺湖莊園。

他以為什麽大事,送衣服過來後鬥膽問了句什麽情況。

原來是他們的傅斯珩傅總被人噴了一臉奶茶,衣服也濡濕了。

得,他又撞見了資本市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那位爺的不可說之事第二季。

他當時過來的時候,他們傅總那眼神,就跟冰碴子一樣。

“你還沒被開除?”

魏舟陪笑的表情一僵硬,就差哭著臉了,道:“安小姐真會開玩笑。”

四下裏沒其他的人,傅斯珩去換衣服了。

魏舟哭喪著的臉又道:“我這下半年獎金全扣完了。”

“是好事啊。”安歌一聽,樂了,“激勵你認真做事,好好當人。你想啊,以後萬一要是再發生這種事情,你們傅總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魏舟:“……”

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你不信問問你們傅總。”見傅斯珩出來,安歌懶懶地笑了下。

魏舟立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是好事啊!”

傅斯珩換了件黑色的襯衫出來,他褪了腕上的表,腕骨清致。傅斯珩一出來,魏舟臉上所有的小表情收斂得一幹二凈,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

待傅斯珩走進,魏舟又極有眼色地替傅斯珩拉開了椅子。

傅斯珩坐下後,指尖隨意地搭在桌角,不輕不重地敲了下,魏舟立刻反應過來,伸手從紙袋中拿出一本白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