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如果不是自己現在即將死亡, 拉萊耶還是很高興能夠再次看到超人的。

“你先給自己做心肺復蘇, ”因為別人在場，紐約沒辦法跳出來, 只能焦急地叮囑，“你知道怎麽做嗎？”

不等拉萊耶回答，她的視野裏已經刷出了心臟復蘇的標準步驟，旁邊還有倒計時，代表急救的黃金時間，目前為止, 心電圖依舊是一條直線。

“為什麽我現在還沒有死？”拉萊耶掃了眼步驟，把自己的身體平放在地面上, 紐約已經在她身上標出了按壓點，她用牙齒拽下手套，雙手交疊, 用掌根對準金色光圈, 以每分鐘100~120次的頻率垂直按壓。

“你的靈魂現在又不在身體裏, 身體死亡和你有什麽關系？”紐約注意力全部放在拉萊耶的身體上，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過了會才反應過來拉萊耶在問什麽, “不過如果你現在再死一次，你就會直接變成鬼魂了, 所以你得快點回去。人工呼吸！”

拉萊耶把自己的下頜擡高，捏住自己的鼻子，扯掉鳥嘴面具, 低下頭，口對口往自己的胸腔裏吹氣。

要不是事態緊急，拉萊耶覺得這個場面實在是有夠怪異的。

她這算是自己救自己吧。拉萊耶默默估算。

這些急救措施只能算是初期復蘇，算是和死神搶時間，當務之急是盡快把自己送到醫院，拉萊耶一邊急救一邊問：“救護車還有多久才能抵達？”

“這裏離醫院太遠了，最少也要……”紐約的聲音停了一瞬，“兩秒。”

伴隨著這句話，窗外“砰”的一聲，聲音卻並不算響，拉萊耶余光掃了眼，目光頓時一凝，猛地站了起來。

“希望我沒有來遲。”超人說。

超人輕輕放下舉了一路的救護車，敲了敲車廂。

剛剛看到瘟疫醫生時，克拉克就聽到他懷中女孩的心跳消失了，他沒有遲疑，立即飛回紐約，找到醫院說明情況，接著爭分奪秒地扛起救護車，直接飛到了工廠。

聽到敲擊聲，車上的醫護人員驚魂未定地探出頭，一個個都沒從剛才的飛行中回過神，但看到躺在地上的棕發女孩，他們立刻恢復了專業態度，從車上跑了下來。

“慶幸你沒有來遲吧。”紐約哼哼了兩聲，不過沒有了之前的敵意。

“擔架！把她搬上車！準備除顫！”

醫護人員匆匆將擔架推下車，直到這時，拉萊耶才從怔愣中回過神，手指忽然像是失去了力量，脊背從緊繃的狀態放松下來，她淺淺地吸了口氣，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拉萊耶後知後覺地感到渾身發冷，但還是識趣地站起身，退到房間角落，不去幹擾醫護人員進行急救，沉默幾秒，忽然轉頭望向空中的超人。

他們的視線短暫地接觸了一瞬。

等醫護人員把病人搬上車，超人又一次擡起了救護車，向著紐約的方向飛去。

工廠裏此刻已經沒有還能活動的武裝人員，除了拉萊耶幹掉的，剩下的人全部被超人制伏，等待警察來把他們抓捕回警局。

“把那袋藍色物質找個地方藏好。”紐約提醒拉萊耶。

拉萊耶看了眼，發現托盤上放著袋藍紫色顆粒狀結晶，大概是打算塞進自己肚子裏的貨物。

她藏好這袋東西，舉槍給自己來了一下，傳送到醫院對面的樓頂，沒過幾秒，救護車降落在醫療中心的庭院裏，一個個人頭從車廂裏流向大樓。

過了會，紐約呼出一口氣，“還好，情況已經穩定了，你不會……我不用換個代行者了。”最後他及時刹車改口。

拉萊耶也徹底放松下來，她看著超人從醫院裏飛起來，轉頭望向四周，很快發現了她，向她飛來。

看到眼前的年輕人，克拉克略顯沉重的神情舒緩下來，對他輕輕點頭：“她會獲救的。”

克拉克很清楚在面對危險時依舊選擇幫助他人需要怎麽樣的決心和勇氣，因此察覺到對方依舊在關注被送上救護車的女孩時，出聲安撫了他一句。

他停頓了一下，“你……”

剛剛他找到廠房時就看到了廠房裏場景，可就算清楚這些人不值得原諒，瘟疫醫生的行事作風也顯得過於暴烈了點。

年輕人看了他一眼，眸光微動，什麽都沒說。

之前女孩的唇彩殘留在他的唇上，他用拇指抹去嘴角的淡紅，低頭扣上鳥嘴面具，灰白的長發微微散落，遮去了銀眸裏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麽，克拉克總忽然回想起了他剛才抱著那個女孩時的眼神。

專注，不顧一切，仿佛這個世界忽然間濃縮成小小一隅，只能容下他們兩個人。

他忍不住想起了露易絲，不由得嘆了口氣，一點小小的介懷也隨風而逝。

拉萊耶其實沒有表現得這麽冷漠無情，奈何瘟疫醫生的人設就是這麽酷，再加上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實在親切不起來，只好和紐約討論該怎麽感謝超人對她施以援手：“你覺得我該怎麽向他表達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