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3/3頁)

成元帝眸光微凜,用手指點了點膝蓋,半晌才道:“起來吧。”

“謝陛下。”

“眼下豫東、魯西、冀南蘇北等地洪水橫流,南北漕運徹底癱瘓,你有何看法?”說罷,成元帝將手裏的快報和折子遞給了內侍,“拿給他看。”

成元帝的話說到無比自然,好似沈文祁還是往日的雲陽侯一般。

大致的情況太子已然詳細說過,但沈文祁仍是仔細又看了一遍。

四周的呼吸聲都好似凝固了。

須臾,沈文祁擡頭道:“回稟陛下,若想治水,還是要以堤防為先務,不過或疏、或蓄、或泄卻要因地制宜,依罪臣拙見,這水患如此嚴峻,還有一重要問題。”

沈文祁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道:“再怎麽修建堤防,也是治標不治本,因為其根本,不在堤防,而在沙。只有阻止泥沙下行,才是治河之本。”

“心中已有了決策?”

“是。”沈文祁道。

成元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災情緊急,朕命你為河防使,明日啟程,早些歸來。”

“臣領旨。”

瞧瞧這話,河防使,並沒有代理二字。

李棣不停地吞咽地唾沫。

太常丞又道:“陛下!去年城西渠決口,漕運受堵,莊稼被淹,若是再有一次……”

“夠了!”成元帝打斷了他的話,不緊不慢道:“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成的事不必再勸,過去的事也勿在追究。

“陛下!”許柏林也道。

“陛下這與禮不合。”禮部侍郎道。

成元帝用手指頭戳了戳那兩本書,咬牙道:“你給朕寫出個河防全覽,朕把這河防使給你做!”

禮部侍郎頷首道:“陛下息怒。”

一聲散朝,群臣恍然大悟,沈家,砧板上的那條將死之魚。

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