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3頁)

肅寧伯一笑,立馬道:“算我欠世子一個人情。”

只是肅寧伯與沈嵐做夢都想不到,他們所在的這間牢房,乃是京兆府的“西雙子房”。所謂西雙子房,便是說這間牢房的西側,還有一間密室,且與這屋內陳設想同。

說白了,就是為監聽而設。

這是京兆府的秘密,除了鄭京兆及兩位少尹,其余人一概不知。

陸宴走進密室,坐下。不一會兒,便聽沈嵐開了口,“伯爺您這過河拆橋的手段,未免太低劣了些!錢入了你的袋子,罪我來扛,好讓你給小跨院那些賤蹄子扶正嗎?”

肅寧伯皺眉道:“都到這個時候了,夫人也得想想鵬哥兒才是,他是我的嫡子,我若是丟了爵位,他便什麽都沒有了。”

沈嵐眼含淚光道:“肅寧伯府這樣的門庭,想找個人頂罪,難嗎?”

“頂罪?”肅寧伯搬開杌子坐下,“你當那麽容易?這京兆府是什麽地方?這兒是地方縣衙嗎?”

“你我夫妻多年,有話我便直說了。”

沈嵐幽幽道:“當初沈家欠債,是伯爺做的,對嗎?”

肅寧伯一愣,“你說什麽?”

“雲陽侯府出事前,你曾與兄長喝酒談天,直至天明,沈家的大印,便是你在那時候拿的吧。”沈嵐笑道:“你偽造了借款單據,交給了金氏錢引鋪,對嗎?”

肅寧伯道:“你這婦人,簡直不可理喻!”

“我曾以為你只是想搭上滕王,卻沒想到,你身後還有許家。”

“你說的這些,我一句也聽不懂。”

“別裝了。”沈嵐站起身子,眼角泛淚笑道:“去年,十月初九,沈家還債的前一天,你與許家的大公子許威、滕王在金樓喝酒,我就在隔壁聽你們說話,一清二楚。”

肅寧伯咬牙切齒地看著她,“你敢!”

“你們三個人,竟在一起笑著商議,要如何一同享用我侄女的身子!你是她的姑父啊!你還是人嗎?”

話音甫落,陸宴的身子一僵。

“別在這給我胡說八道!”肅寧伯道。

“我胡說八道?若不是沈甄跑了,她早就落到你們手裏了!既能拿她威脅雲陽侯,又能供你們隨意玩樂,這八千貫倒是值的很!”

“沈嵐,方才的話你若再敢出去亂說,爺保你活不到明日晚上。”肅寧伯擡手掄了她一巴掌,低聲道:“清醒點,我不只鵬哥兒一個兒子,你好好認罪,這樣出來的時候,還能有兒子盡孝。”

肅寧伯轉身離去。

沈嵐雙手捂面,嗚咽出聲。

半晌過後,陸宴走進來,坐下,直接道:“本官勸你,莫要信他的話。”陸宴趁機往她面前的茶水裏下了點藥。

沈嵐瞳孔微縮,上上下下來回打量,“這四周皆是實磚,大人怎會……”她威脅肅寧伯,只是為了他救自己,她不是要真的搞垮謝家。

陸宴無視了她的驚慌,開口便是誅心,“俗話說,有了後娘,便有了後爹,等夫人出去?謝鵬還不知有沒有命活到那天。”

他緩了緩,又道:“當然了,還有另一種可能,便是夫人站到謝鵬面前,他也認不得了。”

沈嵐放於膝上的手暗暗用力。

陸宴誅心的功夫向來厲害,他從謝家的爵位,說到謝鵬的人命,最終惹得沈嵐的目光徹底怔住。

“大人想知道什麽?”

“沈文祁的官印放哪了?”陸宴道。

沈嵐沉默,“沒有官印,早就沒了。”

陸宴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案,一副要跟她耗到底的架勢。

沈嵐喝了茶水,一個時辰後,她的神情開始變得迷離。

“沈文祁的官印放在何處?”陸宴又道。

沈嵐張了張嘴,低聲道:“埋在了驪山別莊的酒窖裏……”

陸宴提筆記錄之後,又道:“去年十月初九,滕王、肅寧伯急許家的大公子,他們在金樓都說了什麽?”

沈嵐的目光漸漸變得渙散,好似在回想著那一幕,旋即,低聲重復起了那幾個男人的對話……

話裏話外,都是三個男人如何玩弄女人的快活事。

陸宴聽著這些臟到不能再臟的字眼,薄唇緊抿,整個人都像是墜入了深海之中……令他窒息。

說著說著,沈嵐的頭“哐當”一聲磕在桌案上,沉沉睡去。

陸宴回到簽押房,臉沉地像陰使一般,孫旭見了,不禁擡眸道:“陸大人這是怎麽了?可是哪裏有不妥?”

“孫大人。”陸宴喉結滾動,一字一句道:“看好謝家夫人,不許任何人進去探視,我猜,也許有人會要她的命。”

孫旭眸色凝重,“有這麽嚴重?”

“是。”

陸宴坐下,重新執筆,寫了一份呈文出來,折疊好,放入懷中。

傍晚散值,楊宗備好馬車,陸宴彎腰進去,低聲道:“沈泓何時能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