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滄海一聲笑(15)(第2/6頁)

再聽判官筆越說越誇張,林蒙實在是受不了了,不禁橫了他一眼:“就你會說。余滄海和他師父長青子心胸狹隘,只看到別人劍法好,就千方百計地想著搶過來為自己所用,這樣自己就能變得一樣厲害了,反而荒廢了自家門派的傳世功法。打敗這樣的人,我也沒多少高興的。再者當今江湖,這樣的人不在少數,就是在這些人當中爭個天下第一,也不過是矮個裏拔將軍。”

林蒙說得十分認真,可就是這樣,四護法才覺得哭笑不得。判官筆以下犯上地嘟囔道:“還說我會說呢,要是總堂主這話兒傳出去,那些泰鬥群豪們聽了非得氣吐血不可。”

林蒙輕哼一聲:“我實話實說。”

判官筆哀嚎:“您可別再強調了。”

林蒙攤開手,示意她的無辜。再者調笑歸調笑,經過今天這一遭,林蒙在霹靂堂乃至江湖上的威信,都必然有所提升,誰讓她“拳頭”大呢。可這是當今江湖的潛規則,但霹靂堂成立之初,林蒙預設的立身之本,卻不是武功高低,而是火器。

從上帝視角來看,火器是大勢所趨,必將逐步取代冷兵器,成為主宰格局的中堅力量,只是到了現在,江湖中人仍舊認為火器不過是旁門左道,為他們所不屑。便是霹靂堂,也被他們認為立根不正,乃不務正業的門派,根本綿延不了多少年,就會自行散去。

林蒙她絕不想霹靂堂淪落至此,她會證明霹靂堂必然會在歷史進程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樣的想法,其實並不是最近才冒出來的,只是隨著她誅殺了余滄海,林蒙的心境多少還是發生了改變——盡管之前把余滄海稱為跗骨之蛆,並不看得上他,但不可否認的是,林蒙這輩子打一開始,積蓄能量,所為之堅定的目標,就是讓福威鏢局避開滅門之禍。現在余滄海這個禍根被除,林蒙難免會有安定後的失落感。

她現在需要更大的人生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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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嵩山後,林蒙一行人欲轉道去鄂北,處理“鄂北金刀”何金雁背叛帶來的余波。

因路上下起了細雨,林蒙就換乘了馬車,馬車行得很穩,林蒙聽著窗外細雨聲,忽然來了靈感,就掏出紙筆,畫起了設計圖。

正當她完全沉浸其中時,忽聽得馬蹄聲音亂了,稍後手下來稟。

林蒙聽完後愣了愣,“請他過來。”

這會兒雨勢開始大了起來,林蒙想了想他們所處的位置,便吩咐手下往距離這兒最近的信局走。恰這時,一道聲音插入進來:“五裏外有我一處莊園,飛鴻不若在那兒歇一歇腳?”

林蒙本來還有點猶豫,不過看他神色有異,就改為朝手下點頭:“嗯。”

手下領命而去後,林蒙瞧著上來車轅的東方不敗:“你怎麽來了?”

“我想見一見你。”東方穿了件深紅色衣衫。

也不知是不是林蒙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深紅色是白色染上了血色,不過想想日月神教“新舊交替”,必定血流得不少。只林蒙沒來得及多想,就被他那麽直白的話,給驚了下。

東方很快就補充道:“關於流言之事,我想我得當面和你說清楚。”

五裏路很快就走完了,東方不敗所說的莊園占地不小,霹靂堂一行人安頓下來也綽綽有余,不過他們並沒有因此放松警惕,畢竟刺殺這種事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東方則領林蒙穿廊過院,到了水閣內,水閣內已安置了一桌酒席。從水閣往外看,可欣賞到花園中的怡人景色。

“讓你費心了。”林蒙說著就要解開披風,沒想東方忽然上前一步,伸手過來,林蒙下意識就伸手去擋,東方手指碰到了她皓白的手腕,他像是觸電般收回手:“是我唐突了。”

林蒙若有所覺,她搖了搖頭:“沒事。”

稍後,兩人落座。

有侍奉的丫環陸續送上酒菜來,酒是好酒,菜都是好菜。雖說沒有樂師彈琴伴奏,可水閣外綿綿大雨落下,也自是天然樂曲。總得來說,氣氛十分好。

東方為兩人斟了酒,他先喝幹了一杯,又倒了一杯,沒有鋪墊地就開了口:“我對教內稱任教主身患重病,退休隱居,命我接管教務。只是任教主此前一直視你霹靂堂為心腹大患,後來各色流言傳到了黑木崖上,教內便有猜測說任教主是因和你一戰,不敵戰敗,再轉過來質疑我教主之位來路不正,教內有不少人迫我去對付你霹靂堂,來證明我對任教主的忠心耿耿。”

東方說完,冷笑兩聲。

林蒙想起來這件事來,也諷刺意味十足道:“他們只是想讓霹靂堂和日月神教兩虎相鬥,順帶趁機內耗貴教實力罷了。”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意味不明道:“殊不知獵人之所以是獵人,只是因為有獵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