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3/3頁)

尤其是張通判,他都已經在心底裏打好了主意,等何大人開了口後第一個出聲討好,要搶在姚同知面前,誰知何大人接了那畫後展開,卻是皺起了眉頭。

他不由問出了聲兒:“大人,可是有何不妥?”

姚同知慢了一步,心裏罵了張通判一聲兒,也跟著問:“是啊大人,可是有甚不對的?”

好一會兒,何平宴才開了口:“這畫,可是前朝流傳至今名畫清河夜月圖。”

這畫是姚同知獻上來的,對此他心裏也很是震驚,怎麽也沒料到何平宴竟一眼認了出來,她收回震驚的眼,忙道:“大人說得是,此畫確實是清河夜月圖,可是這畫有何不妥?”

他原本獻上此畫,一是想要炫耀一番,二來也是有著小心思。

何平宴手指輕輕在那畫卷頂端指了指:“這裏有了折痕,可見是流傳下來時保管不妥當造成的,不過這畫流傳也有幾十年了,算是保管不錯了。”

“大人說的極是。”張通判跟著搖頭嘆息:“可惜了這一處折痕委實明顯了些,好在也是在頂端,若非仔細查驗卻是瞧不出的。”

姚同知瞪他一眼,這分明是他獻上來的畫,合該由他接口才是,張通判搶甚麽話的?

張通判卻毫無所懼,反倒是湊近了兩分:“大人可是喜歡這畫,下官也帶了一副來,還請大人賞一賞的。”

何平宴也沒推辭,點點頭:“有心了。”

幾幅畫卷一一品過,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絲竹之聲又換了幾回,歌娘退去,舞娘入場,正著一身輕薄的料子跳了起來。

好在樓上各處都燒著爐火,有些熱氣兒,跳著也不覺寒冷。

桌上的菜色也一一上了起來。水酒已經斟上,姚同知張通判兩人便就著酒水朝何平宴敬酒,他們敬完,余下的下屬也一一敬了酒。

守在門外的黃芪見自家大人一杯又一杯的水酒下肚,面兒上是瞧不出來,但到底不敢大意,讓小二給備上了一壺濃茶送進去,又聽那嬌笑聲,穿著輕薄衣衫的舞娘,撇開了眼。

他原還道這些大人們是改過自新了,不再弄這奢靡之事來了,學會了高雅,又是彈琴又是賞花的,沒料剛賞完就打回原形了。

其他的大人也是帶了小廝來的,這會兒正一處坐著,也有好茶好點心的招待著,三三兩兩的坐一塊兒說著話的,也有那見黃芪一直守在門外朝裏張望的,還朝他問:“這位哥哥,你還是快些來吃些茶點墊墊肚子吧,這大人們起宴得好幾個時辰呢,你就是站著看那也看不出一朵花兒來的,倒不如歇息好了才有力氣伺候主子的。”

這話不假,小廝們都點點頭,紛紛出言。

“你們吃好喝好就是,不用管我。”黃芪擺擺手。

他跟他們不一樣啊!

上回這些大人們設宴請他家大人,誰知席上還有美人,這回子的餞別宴,誰知道還會不會有的?他可得好生盯著,絕不能讓人有機可趁的。

有那反應快的小廝又看他兩眼,突然道:“我知道你了,外邊都傳聞何夫人在何大人身邊給放了個人,專門盯著有沒有女子往上撲的,哥哥莫不是...?”

他就是。

但黃芪沒承認,“胡說甚麽呢,我們家大人不勝酒力,來之前已經吩咐過了,說是讓看著些,莫要在宴席上露了醜。”

不過何平宴是知府,又是聖旨已下的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便是他醉酒後露出醜態來,也是無人敢笑話他的。

小廝們不知,也沒扒著這話不放,便也由得他守在門邊了。

酒過三巡,氣氛正酣,不少的官員已經軟了身子了,何平宴神色清明,手中還拖著一杯酒把玩。

姚同知趁機湊近了幾分,嘴裏還吐著酒氣:“大、大人,咱們,咱們同衙門為官也、也好幾載了,如今大人已是高升,不知可否告知下官,這,這新來的知府大人是、是誰?”

何平宴微微側身,眼裏很是嫌棄。

他靠在椅上,似是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想知道?”

姚同知不住點頭。

不想知道他何必牽頭設宴,還奉上前朝名畫?

“大人就別賣關子了。”

何平宴嗤笑一聲兒,聲音不大不小:“說了又如何,左右姚大人明白,這位並不是好惹的就行。”

只聽聲音,他話裏的幸災樂禍便毫無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