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米仙仙覺得自己就跟缺了水的魚一樣,被仍在岸上,使勁兒在掙紮,呼吸,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使勁兒推著,一下睜開了雙眼。

睡夢中那令人窒息的感覺還沒消散,身上壓著的重量一下令她清醒了過來。

“相、相公?”

她輕聲喚道。

黑夜裏,她的聲音輕輕響起。

身上的人已經洗漱過,穿著單薄的中衣,身上還帶著濕潤,沾著水氣,離得近,米仙仙還能聞到那似有若無的酒氣。

這該是喝了多少啊。

她不高興的哼道:“你不是答應我說少喝麽。”

結果醉醺醺回來,真是的。

她推了推人,沒推動。

何平宴雖說瞧著是個書生模樣,但他身材高大,身體結實,並不是那等弱不禁風的文人,許是醉了,他閉著眼,白皙的臉上染上了胭脂般的緋紅,襯得他一貫秀氣的臉龐多了兩分艷色。

姝色惑人,米仙仙忍不住喉頭微動。

她目光灼灼,忍不住湊上前,在他臉頰印下一吻。

下一刻,她正要退卻,下巴被定住,溫熱的唇湊了上來,還帶著點酒氣,在她嘴角廝磨,又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強勢的侵入她的嘴裏,迫使她隨著那霸道的氣息相融。

這是稍顯陌生的,米仙仙心裏咚咚狂跳。

卻並不討厭。

何平宴一慣是溫和的,但這展露的霸道一面,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光彩,讓她很是喜歡。

良久,兩人分開。

米仙仙大口大口的喘氣,手指碰到他露在外邊冰涼的手臂,顧不得羞怯,忙道:“快蓋上被子,不然該著涼了。”

何平宴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遊移,並不放在心上:“不礙事。”

“胡說!鐵打的身體還要受涼呢。”米仙仙兇巴巴的拂開他作亂的手,只差叉腰罵人了:“你蓋不蓋被子的?!”

給他一個機會,他要是再跟她反著來,以後就不讓他上床了。

何平宴失笑,好聲好氣的:“蓋。”

掀了被角,他聽話的蓋了被子,陪著笑臉跟她說:“不生氣了啊。”

她氣得過來麽!

哼哼兩聲,又覺得奇怪。

方才還粘著她,恨不得把她揉進骨血裏的,這會兒躺在被窩裏怎的一動不動了?

米仙仙鼓了鼓嘴兒,傾身撲了過去,被何平宴一把擋住。

“身上涼,你身子弱。”

但她只是看著弱,其實並不弱啊。

不過仙仙心裏雖然嘟囔,但他這一說,整個人就跟吃了蜜一樣,甜滋滋的。

她相公啊。

不過該交代的還是得交代。

“你都答應我了要少喝酒,還喝這麽多,看在你這回是陪爹跟大哥的份上就算了,下回在外人面前不能喝了,有些姑娘家啊,不肯走正道,尤其是見到你這樣長相好又是大官的份上,肯定想趕走我當你的妻子,她們就插縫給你獻媚,說不定還給你下藥呢,等事情一成了,就能梨花帶雨的哭一哭,迫使你納她進門,一步步的給我們下絆子,然後把我趕下台。”

上輩子,那鐘離夏可就是這樣登堂入室的。

她一臉過來人的模樣,還舉出例子給他聽。

說到最後,皺了皺小鼻子,哼哼道:“反正我把話放在這裏,你可是我的,要是、要是你有別人了,我、我就不跟你好了,我就帶著我幾個餅餅找別人做爹了。”

反正她長得美,溫柔善良,善解人意,可是很多人想娶她的。

“不許!”

何平宴先前還含笑聽著,聽到後邊臉色一沉,定定的看著她:“你想都別想。”

她再嫁只有一種情形。

他死!

米仙仙比她還兇,一咕嚕從床上坐起,小手一叉:“是這個事兒麽,明明說的是你!”

何平宴忙把被子給她蓋上,把人拉到懷裏,裹著,生怕她被涼風給吹了。

“是我是我。”

他按著還想掙紮的人,四目相對,他的眼裏再是認真不過:“你說的我一定會記在心裏。不會有別人,只有你。”

米仙仙哪裏好意思再計較:“這還差不多。”

除了一個鐘離夏,還有陳離夏,王離夏的,無數的小妖精想取她代之,這想生米煮成熟飯最是容易得逞,不知有多少漢子就是喝酒誤事,米仙仙可不想家裏多出外人來。

那話,她說得再是認真不過的。

“想什麽?”溫熱中帶著酒氣的呼吸在耳邊響起,還帶著兩分漫不經心:“看來是我做得不夠,才讓你胡思亂想。”

他在黑暗中勾起一個帶著邪氣的笑。

大掌仿佛帶了熱度,被他碰觸的每一處都像是著了火一般。

腦海中的清明寸寸離去,整個人化成了一灘水,婉轉嬌啼。

寂靜的黑夜裏,房裏的火熱讓烏雲都散了去,露出月光來。

米仙仙滿臉潮紅。她、她好像還沒問鐘離夏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