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暗刺(第2/3頁)

種拂是個五官平淡的,笑起來也淡:“仲華公以女子之身做到萬人師表,豈是好欺負的。她沒有順勢將刺客栽到王允頭上,就已經是她厚道。說實話,昨日眾人都在擔憂陛下安危的時候,王允第一個跳出來爭權奪利,連我都有幾分懷疑他了。”

楊彪拍了種拂一下:“你有懷疑也無可厚非,但不可說出來,有汙蔑他人的嫌疑。”

劉備跟在後面低頭琢磨:“既然仲華公不說,那刺客恐怕還真與王司徒無關了。那究竟是何人要行刺陛下?”

楊彪冷笑一聲:“劉表一個州牧,行刺陛下自然是沒好處,但你也不想想劉表頭上的是誰。”

“啊!難道說,是袁術?”

“陛下從前被董卓欺壓的時候,年幼無名,自然沒被袁氏放在心上。如今到了許縣,一日比一日有明君之相,聰明絕倫又勤儉愛民,有些人可就坐不住嘍。天無二日,國無二主,最想要陛下性命的,不是南邊那個自立的,就是北邊那個另立的。汝南袁氏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生出這兩個玩意兒來。”

說袁紹、袁術是“玩意兒”,也就弘農楊氏有底氣敢這麽罵,看看南北小朝廷裏的人數,就可以知道樂意讓袁氏當皇帝的人還不在少數。

曹家最後公布的調查結果跟楊彪說的差相仿佛。“從荊州查到的消息說,刺客本是袁術安插在劉表身邊的密探。此次劉表派人朝拜天子,抄錄石經,此人混跡其中趁機行刺,用意就是挑起曹操和劉表之間的爭鬥。”

可惜魏延,做了冤魂。

天子命人將魏延的屍首用貴重的楠木裝裹,連同一幅“忠義之士”的天子親筆一起送回給劉表。劉表正忙著脫離袁術獨立,有這麽個台階,也就順勢下來了。

反正都是袁術的錯。

袁術,袁術在後宮裏摔了一套金染琉璃器。“都是一群廢物!”他罵,一拂袖子將楚楚可憐的宮妃甩地上,然後大踏步走到傳信宦官身邊,提起對方衣領,“我往許縣派了多少人?嗯?當初跟我說許縣學宮不設防,人人都能進的是哪個?嗯?殺一個小娃娃都殺不成,要你們何用?”

他咬牙切齒地咆哮:“廢物!都是廢物!”

與此同時,接到消息的袁紹就顯得比暴躁的袁術好上太多了。他當初不會傻乎乎地稱帝,現在也不會傻乎乎地大發雷霆。本來刺殺就是難得成功的事情,刺殺由諜部守衛的曹氏,更是難上加難。

“可惜了。”袁紹跟幕僚們嘆道,“若是此次偽帝喪命,我令曹操投降也是可能的。等再過幾年,劉協成婚生子,那就不得不跟曹操打過一場了。曹操宿將,戎馬一生,罕有敗績;曹生宿儒,治農有方,名滿天下。這兄弟兩個可不好對付。”

田豐、沮授紛紛勸道:“主公,暗殺畢竟兵行險招,不可有僥幸心理啊。”

袁紹擺擺手:“我自然知道。但如今是袁術出頭,我們不過推波助瀾罷了,曹家要查也查不到我頭上。我忙著打公孫瓚呢。”

他打發走了謀士們,轉身入後宅,繞過精美的花園,回旋的遊廊,最後來到一處偏院中。院中有幾個一看就是遊俠的在打拳練武。

“荊先生在嗎?”袁紹開門就問。

草廬裏走出一個戴鬥笠的瘦高個兒。“主公叫我?”

“荊先生。”袁紹行了個禮,“荊先生此前說,袁術行刺,只有兩成的勝算,若是派你去,就能將把握增加到四成,可是當真的?”

那瘦高個兒聞言就笑了:“呵呵。如今不成了。武賽算是個好機會了,人多手雜。如今麽,劉協縮學宮裏輕易不出來,出門也是前三百後三百,荊軻老祖宗都沒辦法。”

袁紹嘆氣:“真的不成嗎?”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若是能將劉協騙出許縣,就能成。”

“曹操怎麽會讓他離開許縣呢?”

“今年有蝗災。”那人說。

“嗯?”袁紹急切地上去拉住那死士的手,“先生這般多智謀的武士實在罕有,還請詳說。”

“曹仲華是個極重治災的人,從前我在青州的時候,就親眼見她到濟北治災。等到今年八月,蝗蟲漫天的時候,便讓兗、司重災地上奏,請劉協親臨祭天。曹仲華必定支持,主公若再指示大族使勁,曹操反對也沒用。大災掩護,流民作亂,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妙啊!”袁紹擊掌,“那我們這幾個月就偃旗息鼓,麻痹他們,八月裏劉協才好放心出來啊!”

“荊先生”勾起嘴角:“不光要偃旗息鼓,還要讓各地大族多多邀請劉協臨幸。他也到了遊學的年紀了,多出來幾次平平安安的,到了八月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

“荊先生真是人才!”袁紹誇獎詞跟不要錢似的吐。

“別。”那人側身,“我不懂你們那些漂亮話,我也不懂打仗,我就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