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4頁)

阿花嚇了一大跳,喵嗚一聲躲進桌子下面,瞪大了眼睛觀察她。

飯盒的主人忘記了便利貼上的囑咐,剩下了一小半的飯,扭頭咚咚咚跑下樓,垮過窄巷,開始大力拍門。

砰砰砰,辛意家的屋門被拍得震天響。

樓上的父母正生氣,聽見這種沒禮貌的敲門聲就更是火大。男人扯著嗓門兒吼了句:“誰啊?拍壞了賠門嗎?”

門一開,男人愣住了。

門外,住在對面的小姑娘眼神冰冷地站在巷子裏,聲音比表情還要冷個十來度:“叔叔,麻煩您聲音小點吧。這是清花巷,不是什麽別墅區,您以為您家安了十級隔音設備呢,站窗口就開始罵街了?”

辛家和徐家雖然住在兩對門,平日裏撞見了也是不好不賴地發個招呼,兩個大老爺們兒不對付,關起門來誰也看不上誰。

姓辛的眉頭一豎,指著徐晚星:“小小年紀,說話這麽沖,還懂不懂禮貌了?”

徐晚星針鋒相對:“您也一大把年紀了,罵起街來也不管不顧、影響左鄰右舍,咱倆這不是半斤八兩嗎?”

簡直火上澆油!

“你爸呢?讓他來管教管教你。你家的事我一外人不好插手,我家的事也跟你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你打哪來回哪去,少跟我啰嗦!”

男人擡手欲關門,卻被徐晚星一腳給卡住。

“您管教女兒,我的確插不了嘴,但我在對面都聽不下去了。”徐晚星忍無可忍,“她上星期周考考了全班第二,您誇過一句沒?每天做完作業,您還塞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練習題逼她寫,寫完阿姨又壓著她練古箏,她還能不能喘口氣了?有你們這麽逼孩子的?到底是生了個孩子,還是生了個奴隸?她的情緒你們半點不在乎,全在乎自己的面子去了,這也配為人父母?”

巷子裏不隔音,又全是積年的街坊鄰居,一丁點動靜也能引來眾人矚目。

不少人推開窗來看,還有街坊怕小姑娘和大男人鬧起來吃虧——畢竟姓辛的有過前科,喝醉酒了曾經打過自己的孩子,還打得不清。

於是很快,大爺大媽們拿蒲扇的拿蒲扇,穿圍裙的穿圍裙,這就出來勸了。

姓辛的自覺面上無光,破口大罵。

徐晚星呢,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人家罵的越起勁,她全采取反彈的攻勢,一個釘子一個眼,擠兌回去。

比如,男人罵她沒家教,她就認真點頭:“要有家教的都跟您這樣,那我必須沒家教。”

男人罵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她就認真反問:“我是狗,您是耗子?”

男人暴跳如雷:“說你再胡說八道,我他媽撕爛你的嘴!”

徐晚星咋舌:“那可不得了。”扭頭就沖大爺大媽們說,“勞煩爺爺奶奶們幫我做個證,要今晚我真受傷了,讓我爸管辛叔叔要醫藥費去!”

末了,還沖男人笑:“您放心,我家教不好,一準兒訛得您傾家蕩產。”

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場鬧劇鬧了將近二十分鐘,最後才在街坊的勸解下落幕。

辛意被母親拘在家中出不來,男人最終顏面無存地關門回家。

大爺大媽們一邊念叨徐晚星“熱心腸是好事,但也別惹火燒身啊”、“那姓辛的一向這樣,你幫小意也幫不了一輩子”,一邊也散了。

徐晚星沖著辛家大門翻了個白眼,罵痛快了,也思忖著他們大概是沒力氣去折騰心意了,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回家,余光卻掃見不遠處有個身影。

本該人去巷空,可不遠處那盞昏黃暗淡的路燈下卻站著個人,一身白色衛衣,下著藍色運動褲,挺拔又眼熟。

喬野站在那裏,顯然已經將剛才的一出鬧劇盡收眼底。

呵,真是狹路相逢。

徐晚星還惦記著抽屜裏那一堆臟兮兮的書,一見仇人,氣不打一處來。

“怎麽,看熱鬧看得很爽啊?”她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沒什麽好臉色。

可意料之中的擠兌並沒有出現,喬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頓了頓,才不緊不慢說了句:“口才不錯。”

徐晚星一愣,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你說什麽?”

“我說,看來你爸那天在我家說的那堆優點,也不全是唬人的。至少俠義心腸、樂於助人,還是會曇花一現的。”

徐晚星怒道:“我爸從來不唬人好嗎?!”

“那尊敬師長、遵紀守法、刻苦學習?”喬野哂笑,“如果跟班主任叫板算尊敬師長,聚眾賭博算遵紀守法,每天抄作業算刻苦學習的話,你爸說的確實挺真實。”

“………………”

徐晚星暴怒:“不許你說我爸壞話!”

“你誤會了。”喬野雲淡風輕地說,“我一點也沒有說他壞話的意思。”

“呵呵,是嗎?”騙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