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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王科達總是站在道德制高點把稽查處貶得一文不值,連同陶處長也被他擠對得像個飯桶。陶處長有點想不通,大家都是處長,憑什麽自己因為一次失誤就永遠被他踩在腳底下?他朝王科達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唾沫。

診所門口,三名警委行動隊隊員下車,敲開了診所門。

一名稽查處隊員開了門:“幹什麽的?”

行動隊隊員出示了通行證:“王處長讓我們過來看看。”

對方檢查了證件,見手續齊全,便也沒有起疑,讓他們進去了。

樓上一名便衣警員下來,見三人都是陌生面孔,有些警惕。

稽查處隊員:“你們王處長派來的人。”

警員上下打量著三人:“王處長的人?我怎麽沒見過。”

行動隊隊員:“你沒見過的人多了。王處長還在麥蘭捕房的時候,我們就在一塊兒做事。”

警員見對方理直氣壯,一時啞口。

行動隊隊員順勢將他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出了點狀況,人要馬上轉移走。”

對方小聲問道:“什麽狀況?”

“這個不方便說。王處長的密令。”

“我要先請示一下。”警員匆匆去給王科達辦公室打電話,響了半天,沒有人接聽。他掛了電話:“王處長不在。”

“你打的哪個電話?”

“王處長辦公室。必須他親口確認了,我才能讓你們帶人。”

行動隊隊員裝作著急:“那你就打刑一處電話問問其他警員啊!問問看能不能找到處長!”

於是警員又拿起了電話。

刑一處的電話響了。

顧耀東鎮定地拿起電話:“上海市警察局刑警一處。”

“我找王處長。”

“王處長啊,他不在。”

電話裏的警員很著急:“我有急事,必須跟他通話!”

“他出去了,今天有射擊訓練。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訓練場有電話嗎?我打過去。”

“不好意思,我剛調來一處,不熟悉情況。我不知道他們去什麽地方訓練了……對,抱歉。”顧耀東掛了電話。

警員掛了電話抱怨道:“什麽人啊,一問三不知。”

行動隊隊員:“情況特殊,我們等不了你請示了。回頭你再確認吧。”見對方還在猶豫,他又壓低聲音說道:“實話告訴你,門口稽查處的人不可靠,明白了嗎?王處長的命令是馬上轉移走,再耽誤出了問題你來負責。”

警員詫異地望向門口站崗的稽查處隊員,正好對方也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在鬼鬼祟祟地探聽他們說話。警員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顧耀東沖進家門,沈青禾也從樓上“噔噔噔”沖下來。

“怎麽樣?”

“成功了!”沈青禾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對她來說這明明是一次很小的行動,可她卻比自己執行了九死一生的任務還要激動。

“真的做成了?”顧耀東一時竟有些不敢相信。

“現在不僅人在我們手裏,而且已經查出來這個人是警備司令部稽查處的人!你找到的照片能證明他就是綁匪之一!人證物證齊全,明天一早就見報紙!他們賴不掉了!”

顧耀東欣喜萬分地看著沈青禾,沈青禾也欣喜萬分地看著她,眼看二人就要擁抱在一起……“啪”的一聲門被推開了,耀東父母、顧悅西和多多吵吵嚷嚷地擁了進來。兩人立刻像彈簧一樣分開了。

多多:“我先用馬桶!我憋不住了!”

顧悅西:“你怎麽跟你舅舅一個德行!從小跟我搶馬桶!”

顧邦才:“報紙呢?我看看今天的金價。”

耀東母親:“有那個時間不如幫我擇菜,家裏這麽多人也沒個能幫忙的!”

一通嚷嚷完了,三個大人才注意到顧耀東和沈青禾很怪異地戳在那裏。

顧悅西:“是不是打擾你們幹什麽了?”

顧耀東和沈青禾脫口而出:“沒有!”說罷二人逃也似的一個去了樓上,一個去了門口。

丁放已經搬回了丁家的花園洋房,如今終於如他人所願,從頭到腳像個丁局長的千金小姐了。她坐在華麗的客堂沙發上,穿著華麗的洋裙、華麗的拖鞋,卻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透著滑稽的不相稱。桌上放著今天的報紙,上面赫然刊登著被警委劫走的那名綁匪的照片,以及顧耀東找到的五名綁匪抽煙的照片。

樓上書房裏,傳來憤怒砸東西的聲音。

丁父吼著:“滾——!都滾出去——!”

丁放喝著英國紅茶,臉上看不出喜怒。他果然還是做到了,而這一天到來時,她竟沒有絲毫意外。

齊升平的辦公室裏,收音機也在播報著令他焦躁不安的新聞。

“資委會已於今日向上海市政府提出嚴正交涉,下屬企業及工廠人員悉數罷工,舉行遊行,要求稽查處公布真相,交出其余涉案人員,嚴懲真兇。並要求政府立即停止對資委會無休止的發難及調查,還尚榮生以清白,還上海以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