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引爆(上)

程歲安走之後文野經常來看小哲,之前答應過程歲安要和她一起來,他食言了,現在回想起來心裏不好受,在她走之後,明知沒有什麽作用還是想要補償一下。

至少讓他自己得個心安。

小哲流著和她相似的血液,沾著丁點程歲安聯系的東西他都想靠近靠近,緩解他的思念哪怕一分也好。

上午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中午過來,陪他聊天說話,教他拼魔方和削蘋果。有時兩人都不愛動,就幹巴巴坐一下午,那也比他一個人在那個空蕩得嚇人的房子裏待著好受。

小哲太單純,程歲安一直沒把文野和她的那些汙糟事告訴他,所以小哲一直視文野為救命恩人,文野是唯一一個雖然不常來看他但是依然被他記在心裏的人。

所以這段時間小哲非常高興文野的到來,話逐漸多起來,病情跟著好了不少。

文野從和小哲的聊天裏得知,程歲安給小哲編的故事裏,他已經成了家有了孩子,和她已經完全不相幹。

說實話,從前總覺得豪門之間利益相關,娶了誰不娶誰不過是一紙婚約罷了,兩家聯姻的商業合作和帶動起來的媒體效應背後的利益鏈太龐大了,利益高過感情,所以他生活的圈子裏,在這些公子哥的認知中,跟誰結婚,和跟誰吃飯,跟誰逛街沒什麽區別,該玩玩,該樂樂,該結結。

他從未細想過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所以他始終不理解為什麽陳媚的出現讓程歲安反應這麽劇烈,“他會和別人結婚”這件事更是把程歲安傷了個透,他的心依然在程歲安這裏不就行了嗎?日子不還是照樣過麽?有什麽區別呢。他想不通。

小哲細細的說完這些文野才終於一點點的意識到,結婚並不是一件那麽隨便的事情,背後涉及的也不只有利益那麽簡單。

那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一生的承諾,紅線捆綁住的兩個人,組成一個家,不管世事如何變遷,不管身邊人來人往,這兩人將永遠系在一起,不離不棄。

一輩子就只有那一個人,唯一的,獨一無二的。

中間是沒有縫隙給別人摻進去的,那是“家”的意義。

如果真的愛她,就應該給她這個位子,給她這個事關一生的承諾,所有的幸福才能走在陽光下,名正而言順。

現在文野也學會了換位思考,他試想了一下,如果反過來,是程歲安對他說,她要和別人結婚了,你不用在意,以後心還在你這裏,日子照樣過。

他能受得了麽?

光是想想都覺得胸悶氣短,更何況他這個混蛋還真就那麽說了,程歲安的傷痛便可知一二。

文野長長的舒了口氣,跟小哲耐心的解釋:“我不會跟別人結婚的,那些都是傳言,你姐姐逗你的,她心裏也知道,我不可能和別人在一起,和我結婚的對象一定是你姐姐,沒有別的人,知道了嗎?”

小哲似懂非懂,卻有些驚喜:“一定是我姐?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喜歡你姐。”文野想了一下,改了口:“不是喜歡,喜歡這詞兒太表面了,我這輩子所有的愛都給她了,唯一一個讓我一點招兒也沒有,舉手投降,稍微動動嘴就能把我傷得要死要活,血肉模糊的,也就她一個了。”

他說的無奈又有點有趣,小哲笑起來的模樣非常好看,“幫我把那個盒子拿過來。”

文野“嘶”了一聲,皺了皺眉:“小兔崽子,怎麽跟我說話呢。”

小哲不解的看著他。

“你得說,麻煩您,把那個盒子,幫我拿過來,這樣,重新說!”

文野一直都挺橫的,他本來說話就這樣,小哲挺吃他這一套,心裏對於文野有一點莫名的畏懼,這種畏懼源於崇拜,可能是打小兒的“恩人濾鏡”作祟,小哲很崇拜文野,他有時會有意無意的模仿文野的一舉一動,他覺得很男人,很有範兒。

所以非常聽話的把這句話似模似樣的重復了一遍。

文野滿意了:“哎,這才乖嘛。”過去把盒子拿過來:“幹嘛?”

這個小盒子是從家裏老宅帶過來的,裏面都是他的寶貝,亂七八糟什麽都有,卻每一樣都規整得幹幹凈凈。

文野“嘖”了一聲:“這一點真是隨了你姐,真好。”

小哲抿唇笑了笑,從最裏面的一格裏拿出一個小盒,小盒裏面有個小袋,小袋裏面又裏三層外三層的裹著小手絹。

文野忍住笑,“你是想拿你的魔法出來嗎?像你姐那樣突突突給我一杵子?”

小哲:“我姐?怎麽打你?”

文野“嗨”了一聲:“你姐現在跟我鬧脾氣呢,小家夥嘴上可厲害了……沒事兒,馬上就要哄好了,這是我們之間的把戲,說了你也不懂。你們誰也不懂。”

小哲小心翼翼的把小手絹拆開,裏面是兩枚戒指,一看就知是對戒,不知道是什麽材質,油亮亮的,保存得還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