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第2/3頁)

聽完事情經過,掌珠下意識握緊拳頭,杏眸溢出怒火。

方家,欺人太甚!

矮榻前,郎中收回手,嘆道:“沒有性命之憂,但身上和臉上鞭傷太多,恐難以痊愈,容貌不保。”

話落,掌珠聽見榻上的小姑娘發出悶悶的哭聲。

掌珠心疼不已,上前想要碰碰她,卻下不去手。

郎中開了幾副藥,讓人去抓,又交代道:“這姑娘腹部受了重傷,一定要悉心照料,盡量別碰水。”

女子腹部受傷非同小可,掌珠忍著不適感,小聲問道:“日後,會影響懷子嗣嗎?”

郎中搖搖頭,“這個不好說,康復以後再需診斷。”

掌珠心沉谷底,上下貝齒打顫,對方家仇恨的種子播撒在心底。

春蘭身上血肉模糊。寒冷的天,連毯子都蓋不了。掌珠坐在一旁,溫聲安撫她的情緒。

看著處於崩潰邊緣的春蘭,掌珠自責不已。若是不堅持去送父親,就不會遇見方小鳶,也不會間接害得春蘭遭這麽大的罪。

春蘭啞著嗓子,大哭道:“小姐,你要替奴婢做主,替奴婢做主!!”

掌珠試著撫摸她的絨發,哽咽道:“蘭兒放心,我一定要讓方家付出代價。”

事情鬧到了景國公府,景國公夫人笑著掏出一疊銀票,砸在掌珠肩上,“姑娘最好選擇息事寧人,拿著銀兩去給賤婢買些平時舍不得買的補品、衣裳、首飾。倘若驚動聖上,對誰都不利。”

掌珠彎腰,去撿一張張散落的銀票。

景國公夫人笑著看她這副卑微貪財的樣子,絲毫沒把這事放在眼裏,“行了,錢也拿了,這事兒就翻篇了,本夫人還有旁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出乎意料,掌珠直起腰,直接將銀票摔在女人臉上。

景國公夫人從未這般失過顏面,當即下令,讓府中侍衛架住掌珠。

可侍衛還未碰到小姑娘,一旁閃出十余人,個個健碩魁梧,腰掛寒刀。

一名暗衛冷聲道:“安定侯之女,誰人敢碰?!”

杜忘接旨赴任之日,加封一等安定侯。爵位居侯爵之首。若非掌珠與帝王有所牽扯,說不定已封縣主。畢竟杜忘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

聽完暗衛的話,國公府侍衛愣是沒敢上前。

景國公夫人磨磨牙,似笑非笑道:“今非昔比啊,本夫人是不是要喊你一聲杜小姐?”

掌珠不理會,淡聲道:“令媛蓄意傷人,毫無禮儀教養可言。身為母親,婦人之仁,包庇護短,實不配誥命之銜。這筆賬抵消不了,暫且記下。有朝一日,掌珠必十倍討要。”

說完,轉身離開。

景國公夫人看著女子清瘦的背影,冷嘲道:“你父親已經離開皇城,量他本事再大,也護不住你。聽本夫人一句勸,現在就卷鋪蓋走人,去投奔你的父親,若不然……”

她微微仰頭,傲慢之氣,比方小鳶有過之而無不及,“待你十倍討要之前,本夫人定將你打入塵埃!想翻身,門都沒有!”

掌珠頓住步子,握緊了衣袖下的嬌拳。她知道,景國公夫人並非恐嚇。世家名門,對她下手像捏死一個螞蚱,易如反掌。

她重新邁開步子,眼底流露出寒意,心底卷起千層駭浪。

冬去春來,劉嬸的腳傷漸愈。可春蘭的傷,落了烙印。背上一條條鞭痕交錯,猙獰可怖。昔日白凈的臉蛋上,一條橫貫眉骨的長疤再也褪不去。

春蘭嘴上不說,但每晚回到屋裏,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都會歇斯底裏的發泄,再獨自舔舐傷口,歸於平靜。

掌珠看在眼裏,疼在心上。

季知意時常過來小住,將從父親那裏聽來的朝中事講予掌珠聽,大多是關於兗州的消息。

“你是不知道,近些日子,景國公給杜大人穿了幾次小鞋!”季知意掐腰在屋裏踱步,“聽我爹說,兗州一帶有景國公的舊交,靠著景國公發財致富。杜大人一過去,將那些人得罪個遍,間接損害了景國公的利益。景國公在等一個時機,將杜大人置於死地的時機。”

掌珠捏緊手中茶盞,粉潤的指甲泛起白印。

季知意坐過來,“不過,你也無需太過擔憂。身正不怕影子斜,量景國公找不到杜大人的把柄。”

掌珠呢喃道:“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嗎?”

季知意哼一聲,“景國公已經指鹿為馬過一次了。要不是聖上當場否定他,指不定他要怎麽添油加醋呢!”

這令掌珠感到不安。這些年,景國公培養了不少門徒,安插在朝廷的各大衙門。只要他們有心放刀子,父親定會受到諸多傷害。

想到此,掌珠坐立不安。景國公兵權在握,霸道蠻橫,只要不觸碰蕭硯夕的底線,沒人能撼動他的地位。他手中像是持了一把無形的刀,架在了父親的脖子上,隨時可能危及父親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