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第2/2頁)

蕭硯夕一把扣住她,把人扯到腿上,扣住她的後腦勺靠向自己,“說,願不願意進宮?”

龍涎香逼人,掌珠推搡幾下,“我不願意。”

話落,明顯感覺到男人的手臂僵在她背上。

兩人靜靜對視,相顧無言。

半晌,蕭硯夕推開她,跨下床,整理好衣冠,頭也不回地離開。燭火映在他挺拔的背脊上,看起來很不真實。臨到門口時,腳步稍頓,隨即跨出門檻,大步離去。

罷了,情.愛這玩意,不屬於他。

掌珠愣愣瞧著門口,心裏說不上是何感覺。

*

張懷喜那邊抓到兩名刺客,連夜帶回西廠審訊。三更時分,他帶著宋辰昭的證據,以及刺客的供詞來到東宮,“啟稟殿下,魯王殺害茺州牧一案,證據確鑿。奴婢鬥膽請命,攜西廠緹騎趕赴茺州,押解魯王回京審訊。”

蕭硯夕坐在大案前,凝著手裏的供詞,半垂眼簾,遮蔽了眼底的冷芒,“準了。”

張懷喜心中一喜,辦了這樁大案子,就能踢開司禮監那幾個老東西,穩坐掌印太監一職了。

蕭硯夕看出他的小心思,懶得道破,擺下手,“孤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即刻啟程,不得耽誤。事成之後,來跟孤邀功吧。”

張懷喜跪地磕頭,“奴婢不求其他,只求常伴君側。”

野心不小...蕭硯夕哼笑一聲,不過,他喜歡有野心的人。

張懷喜告退後,蕭硯夕推開窗子,望著庭院內的巨型香樟,不知在想什麽。

守夜的宮人低頭走來,“殿下,淩大人前幾日染了風寒,一直未愈,卻堅持上下值,奴婢怕她支撐不住,勸了幾句,她聽不進去,還不讓奴婢告訴殿下。”

蕭硯夕攏眉,“可讓太醫瞧了?”

“瞧過了,也吃了藥,就是不見好轉。奴婢今兒瞧著,好像加重了。”

淩霜是自己恩人的孩子,自小生活在東宮,蕭硯夕沒理由對其不管不問。

“去看看。”

*

淩霜官職不高,卻是太子近臣,住在東宮一個不起眼的院子裏。蕭硯夕幾乎沒來過這裏,都不知這裏還種了另一棵香樟樹,只是品種及不上正殿的十分之一。

“咯吱。”

宮人推開房門,對著昏黃的裏屋喊道:“淩大人,殿下來看你了。”

僅過須臾,裏屋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淩霜披著一件雪白外衫,小跑出來,跪在門口,“臣恭迎殿下。”

蕭硯夕站在門外,伴著一縷縷寒風,腰間玉佩隨風搖曳,“既病了,不必行禮。”

淩霜站起身,局促道:“殿下...怎會過來?”

蕭硯夕沒回答她的話,溫淡問道:“聽說你病了?”

“沒有。”接觸到男人狹長的眸子,淩霜垂下頭,改口道,“染了風寒,不打緊。宮人多嘴,讓殿下費心了。”

說來也怪,平時面對太子,淩霜能做到心靜如水。哪怕是與之共事,也能做到從容不迫。可夜深人靜的相處,多多少少令她無措。

蕭硯夕瞥了一眼她的臉色,“既然沒好利索,就告假幾日。明日起,不必去詹事府執勤。”

“臣沒事兒......”

蕭硯夕打斷她,“按孤說的。”

淩霜低下頭,“諾。”

一陣鴉啼在靜謐中顯得突兀,蕭硯夕睃了偏院一眼,叮囑幾句,轉身沒入黑夜。

淩霜這才擡起頭,看向月亮門方向。宮人手裏的風燈,成了照亮男人身影的唯一光亮。而這抹光亮,映入了她的眼眸。

——殿下,你每次回眸,都會發現,我就站在你身後,不離不棄。

蕭硯夕回到寢宮,照舊沐浴更衣,此時離早朝還有一個半時辰,勉強還能小休一會兒。他揮退宮人,走進寢殿,側躺在架子床上。

混混沌沌間,腳邊傳來動靜。他向來睡眠淺,驀地睜開眸子。

一名身著單薄紗裙的女子卷縮在床架,盈盈地看著他。

蕭硯夕沒有立即叫人進來,而是坐起身,眯眸凝著對方。

女子見他沒有動怒,稍稍大了膽子,隔著錦衾,爬上他的小腿,聲音嬌媚入骨:“奴婢是坤寧宮的大宮女錦繡,奉皇後懿旨,前來侍寢……”

蕭硯夕對她有些印象,此女知分寸,懂進退,深得皇後器重。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然而,衣衫之下,竟是如此妖嬈。

就不知,此等姿色,能否迷了君心......

看著眼前的女子,蕭硯夕眼前閃過掌珠的小臉,登時心生煩悶,勾唇一笑,語調不明,“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