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2頁)

羅文茵領著三個女兒到坡後時,便被安排到一張長桌邊坐下,長桌對面,是方侍郎一家子。

並排的另一張長桌,上首坐了安王妃,另一側坐了飛馬侯夫人並其兒女。

安王妃先笑語開場道:“今兒天氣好,邀大家一道用齋飯,都請隨意,不必拘束。若拘束了,反負了我的美意。”

飛馬侯夫人馬上湊趣道:“有了王妃這句話,我少不得放開了吃。”

安王妃便笑起來道:“對,你只管放開大吃,吃窮了慈雲廟,那些和尚自會上你們府裏化緣去,怕什麽?”

她話音一落,大家全湊趣笑起來,一時間氣氛果然輕松了。

安王妃捧著齋飯,只隨意吃兩口,視線卻是不經意掃過方如心等人。

方如心低著頭,一顆心卻在段玉樹身上,心下思量著待會要如何“巧碰”到段玉樹,單獨說兩句話。

李飛華無意吃飯,不敢當眾去看段玉樹,但耳朵卻豎著,捕捉著他的一言一行。

章冰蘭眼觀四方,一時要注意安王妃和飛馬侯夫人說話,一時要注意方侍郎和羅文茵有否異動,一時要注意三個女兒有否失禮,心眼皆忙。

方侍郎難得和羅文茵同桌吃飯,自是心神不定,只是桌上耳目眾多,不便直視羅文茵,只到底悄悄注意著她一舉一動,連安王妃和飛馬侯夫人說了什麽,也顧不上聽。

羅文茵注意力卻全放在段玉樹和方如心身上,嘿嘿,花花公子和心機女,最是般配的,今兒須得撮合你們才是。

大家心思各異,都只隨意扒兩口齋飯,吃兩口齋菜,便放下了筷子。

一時小和尚來收拾了碗筷,另擺上茶果等,一眾人才敘起話。

安王妃挑著話題,問段玉樹道:“哥兒不是進了學院麽,今兒怎麽得空陪著母親來上香?不怕誤了學業?”

段玉樹恭謹道:“前兩日祖母有疾,我特意從書院回府看望祖母,今兒便陪著母親和妹妹來上香,也是為祖母祈福。”

安王妃點頭道:“難得你有孝心,是一個好孩子。”

她說完,視線一掃,定在方侍郎腰間一只荷包上,笑道:“方大人這只荷包雅致,想來是女兒敬上的?王爺上回生辰,妙兒也特意繡了一只荷包敬上,只是妙兒手藝有限,那荷包太醜,王爺不好意思佩戴。”

她一說,眾人全笑了。

飛馬侯夫人更是笑道:“郡主要是知道王妃娘娘背後這樣編排她,定是不依的。”

那下頭,章冰蘭也跟著笑,笑完道:“王妃好眼力,若成這只荷包,確實是心兒繡的。心兒這孩子,別的也罷了,刺繡上頭,是下過苦功的。”

“哦,把荷包拿來我細瞧瞧。”安王妃特意要給方如心露臉的機會,只要荷包確實繡得好,便打算讓方如心幫著繡兩只,到時再借機安排了她的婚事。

章冰蘭忙起身,摘下方若成腰上的荷包,走過去遞給安王妃。

安王妃看了看,贊嘆道:“果然雅致,繡的花色也極好,看得出用了心思。這刺繡一道,技巧是一方面,肯不肯下心思,又是另一方面。”

聽著安王妃提到心思兩個字,章冰蘭腦子突然就一熱,神使鬼差的,從袖口摸出一只荷包道:“王妃瞧瞧這只荷包,看看是不是特別有心思?”

方侍郎一看章冰蘭掏出來的荷包,腦袋不由“轟”一響,俊臉抽了抽,這只荷包,就是羅文茵當年送他那只荷包啊!

夫人啊夫人,你拿到荷包不還給我就算了,何必當眾拿出來給安王妃點評?

羅文茵察覺方侍郎臉色不對,再一看章冰蘭的舉止,福至心靈:我去,這只荷包,該不會就是原主當年送給方侍郎那只吧?

她念頭才起,就聽安王妃“咦”一聲道:“這只荷包怎麽如此眼熟?”

章冰蘭一聽,熱切問道:“王妃認得出是誰人的手藝麽?”

羅文茵一聽,心道:原主繡功好,當年定不止繡過一只荷包,安王妃身為表嫂,沒準也收過原主的荷包。

安王妃果然道:“這只荷包,特別像羅家姑娘們的手藝。當年她們府請了江南繡娘教姑娘們刺繡,繡出來的東西別具一格,頗容易認的。”

她說著,轉向羅文茵道:“將軍夫人過來認認,看看是不是你們羅家的手藝?”

羅文茵:要壞了,要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