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羅文茵看著李飛墨,深吸一口氣,說好的孝順兒孫呢?這分明是叛逆兒子啊!

“李飛墨,我請問你一句,方姑娘的臉是如何毀的,出現什麽症狀,可有請大夫診治,大夫如何說?”

“再請問一句,一大早的,你是如何得知方姑娘毀臉的?”

“再再請問一句,你因何認定是我派人去毀了方姑娘的臉?以及,你這一說,可有證據?”

李飛墨今年十七歲,正是少年人最易沖動的年紀,憑著一股怒火來質問羅文茵,這會被羅文茵反質問,一下卻是語塞。

羅文茵感覺這件事不好好解決,後面還真的會嚴重影響自己的養老質量,她看定李飛墨,一字一句說:“李飛墨,你一句一句回答我的問題。”

李飛墨被羅文茵這樣連名帶姓的質問,莫名心一慌,氣焰消了一半,低下頭答道:“兒子剛出門要去書院,在街口看見方姑娘的丫鬟帶一個大夫上馬車,便過去問了一句,這才得知方姑娘的臉毀了。那丫鬟說,方姑娘昨天還好好的,一早起來,一張臉卻全是紅點。她們檢查一遍,發現方姑娘窗子開著,窗邊放著一小包茉莉花……”

李飛墨說到這裏,擡起頭來,怒意又上湧了,“誰不知道方姑娘一嗅茉莉花臉上身上就要起紅點?這嗅了一晚,一張臉怕是不能看了。方姑娘一向與人為善,誰會無端半夜裏放了茉莉花在她窗邊?”

羅文茵聽到這裏,又好氣又好笑,“所以,你就惡意猜測,認定是我派人去放茉莉花的?”

李飛墨猶自嘴硬,答道:“可巧母親昨天責備了兒子,方姑娘今早就這樣……”

羅文茵:這真是我親生的兒子,瞧這智商!

李飛墨繼續道:“上個月孫家宴會,母親聽說方姑娘怕茉莉花,不是刻意讓寶珠藏了一個茉莉香包,瞧見方姑娘時,就把香包扔她臉上麽?如今兒子這猜測,也不是……”

羅文茵一下在心內叫起來:系統同學,上個月真發生這樣的破事麽?我真這般惡劣,朝人家姑娘臉上扔香包?

系統答道:“你是扔香包到人家姑娘臉上了,但並不是什麽故意,當時你是扔給孫姑娘的,不想方姑娘突然走過來,那個香包就擲她臉上了,她當場起了紅點,一眾人才曉得她對香包過敏。”

羅文茵嘆了口氣,不管過程如何,在別人看來,自己當時就是欺負方姑娘,扔她香包了。

說好的養老呢?怎麽破事越來越多?

系統怕羅文茵抱怨,趕緊給出方姑娘的資料,以利羅文茵解決這件事。

方姑娘原名方如心,今年十六歲,其父是工部侍郎方若成。

工部侍郎是本朝正三品官,掌全國工程水利、土木興建、儀器制造等事務。

兩年前新帝登基,方若成監督制造的皇帝車駕、冊箱寶箱、儀仗祭器等頗妥貼,在皇帝跟前露了臉,得到重視,頗風光了一陣。

其妻其女也在京城貴婦貴女中嶄露頭角。

方如心身為方若成嫡長女,相貌出眾,當時就有許多人上門提親。

方若成和妻子章氏千挑萬選,為方如心選定清史司之子,才下小定,清史司之子隨人打獵受傷,回家後不及兩個月就亡故了。

兩家自然取消了婚事,但方如心的婚事,也被耽擱了下來。

至今年,方如心已是十六歲,不光是父母,就是她自己,也急了,因頻頻參與京城的各個宴會,想要物色夫婿。

上個月孫家辦宴會,羅文茵帶著幾個女兒並李飛墨一道過去,章氏也帶了兒子並女兒方如心出發。

兩家一向不和,孫家自也盡量隔開他們,並沒有安排同席。

只是宴後在園子遊玩,方如心被一只貓兒所驚,嚇得跑跳了幾步,剛巧就撞到李飛墨身上。

李飛墨扶定了她,兩人視線對觸一瞬間,就生了情意。

李飛墨打聽得方如心正是自家母親最討厭的方家姑娘,情意沒有熄滅,反燃得更旺。

接下來的日子,李飛墨偶遇了方如心數次,再後來,便互遞起信息。

羅文茵得知時,試圖阻止,昨天更是大發脾氣,責罵了李飛墨,讓他和方如心斷掉,母子由此發生言語矛盾。

李飛墨見羅文茵沉默不語,以為她默認了,一下又激動起來,“母親,你何苦對方姑娘如此?若有什麽不滿,只沖著兒子便好。”

羅文茵嘆了口氣,沉聲道:“李飛墨,我正式跟你說,方姑娘毀臉之事,並不是我做的。且她這個毀臉,也並不是真毀,過幾天就能痊愈了,你不必激動。”

“再一個,你真喜歡這姑娘,夢想以後迎娶她過門,這會兒在家中上躥下跳,逼問母親,大放厥詞,卻是提前贊成婆媳不和了。你這樣打伏筆,姑娘進門了,大家會喜歡她嗎?一大家子,單你喜歡她,她在家中也難立足,除非你們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