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2/3頁)

李明珠和虞城都年過六旬了,慈眉善目和藹可親,雖然話不多,但看著沈硯書和廖禾的時候總是笑眯眯的,還說他們年輕人是音樂學院的未來。

但最年輕的宋羽濃明顯和他們有隔膜,也很有禮貌,但很疏離,有種強烈的防備意識,更不會和沈廖二人輕易講話。

沈硯書想到她那些戰鬥力過分強大的粉絲,也知道她是怕連累了其他人,並不是耍大牌的意思,便也不覺得如何了。

他喝完了藥茶,剛好輪到他去拍照,只要盤腿坐在琴桌前擺出個起始姿勢,只見他左手腕掌略俯,中指屈其中節,以指尖輕抵一弦外九、十徽間琴面,後掌放虛,復罩弦上,有些像戲曲中的蘭花掌,右手腕微曲,掌略俯,中、名二指平直微俯,中節靠攏,名指末節微高於中指,五指伸屈高低,互相照顧,有如低昂綽約翩翩欲舉之勢。

他微微垂著眼,又露出整張光潔如玉棱角分明的臉孔,廖禾看了忍不住贊了句,“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張子濱聞言很是驕傲,熱心的給問這是什麽姿勢的虞城老師解釋,“左手是寄指起勢,也叫秋鶚淩風勢,右手是舉指起勢,即春鶯出谷勢。”

似乎只要再一動,就會有悅耳的琴聲淙淙流出,張子濱目不轉睛的望著聚光燈下凹姿勢的老師,知道自己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拍好照之後他們換了衣服,掐著點轉戰到錄制大廳,群眾已經進場,後台也已經準備好。

暖場的嘉賓是宋羽濃,她唱了一首很有古風的歌曲《蘇堤記事》,講得是一位西習先生和學生之間暗生情愫又礙於世俗人倫不得不分離,多年後少女已經長大,在蘇堤邊上再見,先生已經兩鬢斑斑,但笑意一如從前。

“為什麽他們不能在一起?”容溪有一陣子循環播放這首歌,對歌曲故事的結局感到惆悵和不滿。

沈硯書那個時候告訴她,“師生戀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要承受很多壓力的。”

但在節目錄制現場,他要講的只是蘇堤的歷史故事,以及歌曲裏化用的文化意象。

沈硯書這邊是音樂動聽如音繞梁不絕,容溪那邊要忙碌枯燥許多,不過好在她的病人不多。

她還記得沈硯書那裏有些常用藥已經過期,於是用掛號系統裏隨便一個病人的名字給自己開了張處方,然後偷溜下去拿藥,繳了費轉頭去藥房交單子時,無意中看到個熟悉的人影。

鄭瀟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容溪和沈硯書的生活裏了,上一次聽到她的消息,還是容溪主動問的陳辰。

聽說她和前男友復合了,容溪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鄭瀟本質上就是個有點軟弱沒主見的女孩子,只要對方“誠懇”認錯,她原諒的機會就會很大。

和很多被家暴的女人一樣,容溪嘆了口氣,又見她面色似有不好,心裏又覺得不忍。

她把處方單遞給藥房的藥師,對方還奇怪的打趣了一句:“容醫生怎麽親自來拿藥,派個實習生來不就好了。”

“我那門診哪裏有實習生,趕緊的……”她頓了頓,又道,“要不我進去拿罷,你讓人給我開個門。”

說著她就一溜煙兒的跑到了藥房的後門,等著藥師來給她開門,一閃身就進去了。

藥師已經把她的幾樣藥撿進了小籃子裏遞給她,“麻煩你自己檢查一下啦,我也不用教你怎麽吃了。”

藥房裏還有一撥人是專門分發住院部的藥物,正圍著桌子幹活,給她扯了個塑料袋,“生病了?”

“不是我,是我男朋友。”容溪嘆了口氣,“好端端的突然就感冒,家裏藥都過期了,我還得厚著臉皮打電話問中醫科的邱主任要方子。”

有位藥師同事聞言就問:“什麽時候結婚啊?要抓緊了。”

“……還早著呢。”容溪愣了一下,然後把塑料袋提起來,“不打擾你們了,我有事問問那邊。”

說著她連忙走開,去了另一邊的窗口處,拉住剛才接單的藥師,問:“有沒有個叫鄭瀟的病人,拿的什麽藥?”

“等等,我幫你看看。”負責發藥的藥師滾動著鼠標,問她,“什麽時候的?”

“就今天早上。”容溪彎腰一手撐在大理石台面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

沒一會兒就找到了鄭瀟的名字,點進去一看,藥師先說話了,“都外用藥,診斷是跌倒傷。”

然後他擡頭看了眼容溪,見她面色不太對勁,問道:“怎麽,是你熟人?”

“……是啊。”容溪回過神來嘆了口氣,然後拍拍對方肩膀,“多謝啊,麻煩你了。”

她並沒有多留,甚至沒有出現在鄭瀟的面前,既然她沒有主動開口要他們幫忙,容溪也不打算過多幹涉。

有時候,你是好心要幫忙,人家卻未必領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