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第3/7頁)
月兒匆匆到了“喀秋莎”,這原本該是打了烊的商店門口卻是人頭攢動。
見月兒來了,一眾商戶趕忙簇擁過來,給月兒介紹起情況來。
“那洋鬼子跑路了!卷了咱們的錢,連條褲衩都沒給袁倚農剩!”
“非學那洋人集中收銀,這是集中了銀子好跑路!”
“早就說那洋鬼子靠不住,原來找他們解決點問題,左一層審批右一層簽字的,拖拖拉拉的,原來是拖著等著卷錢跑路呢!”
“廢話那麽多呢……這是袁倚農的失誤,洋人跑了,他得趕緊賠我錢!”
月兒在眾人七嘴八舌的吵鬧中終於明白了發生了什麽,問道:“袁倚農人呢?”
“在辦公室裏呢!不還錢也就算了,還讓保安把我們都趕了出來。看這架勢,是打算賴賬啊。”
如今的袁家分了家產,雖然沒有袁父在世時的鼎盛,但終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袁倚農就是再難,也不至於因為這一個月的營業款憋在辦公室裏做縮頭烏龜的。
恐怕是遇到了更難的事情。
想到這,月兒心下一驚,趕忙向店內沖了過去。
保安忙攬住月兒,並不例外,沒放她進去,只是語氣上客氣了許多。
“趕緊讓我進去,袁經理在裏面出了什麽事,你能負得起責任麽?”
小保安年歲不大,力氣不小,手裏拿著警棍,客客氣氣地說:“明老板,您就別難為我們,我們也是按吩咐辦事。”
四五個身材高大的大小夥子往門口這麽一攔,倒有點萬夫莫開的意味。月兒心中似有火燒似的急切,想轉頭喚槃生去叫人,轉頭間才想起,槃生被調走了。
月兒擡頭看著袁倚農辦公室窗子裏的燈光,恰在此時,光線驟然斷了。
所有人驚呼,袁倚農為什麽在這時關了燈,他想幹什麽?
月兒情急之下,一把掏出手包中的槍,直接抵在了那小夥子的胸口處,大喝一聲:“讓開,讓我上去!”
對於明老板,眾人還是有所耳聞的,果敢堅韌,身後又有著強大的背景。真是擦槍走火傷了人,估計眼都不會眨一下的。
如此一想,幾個保安互相交換了眼神,最終妥協,讓月兒上樓去看一看。
月兒抹黑爬到了三樓,袁倚農的辦公室。
門鎖著,月兒敲了幾下,沒人來開。月兒瘦,身量單薄,但情急之下也不知哪裏爆發出來的沖擊力,當然也歸功於這是一扇撲通的木門。
反正無論如何,門被月兒撞開了。
月兒的左半邊身子都因為巨大的沖擊力而火辣辣的疼。她摸索著,開了燈,光線驟然亮起,讓月兒的眼睛一時間適應不了這份刺眼。
待雙眸重新聚焦,月兒環視了一圈,竟然沒找到袁倚農的身影。
她低聲喚了一句,想要去洗手間再看一看,結果一擡腿,被軟綿綿的東西給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月兒本能地驚叫一聲,低頭看去,才發覺是身上帶著血的袁倚農。
鮮血從他的指尖並不迅速地流淌,地上到沒有,只是衣服上沾得刺眼奪目。
他他娘的想自殺!
月兒近乎本能地俯沖下身子,拽過袁倚農的腕子。巨大幅度的動作並沒有讓血液的流量驟增,月兒看了一眼那傷口,並不甚深。
也不知袁倚農是沒有醫學常識,還是本能的膽怯了,這一刀下去,沒傷到動脈,血流量還不算多,是止得住的。
“有沒有醫藥箱?”
袁倚農此刻心灰意冷,眸中空洞無神,癱軟在椅子腿上,癡癡望著天花板,根本沒有能力回答月兒。
月兒起身本欲翻找,後來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再次蹲下身來,扯過袁倚農的衣角狠狠地撕出了一塊布條,給袁倚農包紮上了傷口。
幾經折騰,也累得氣喘籲籲。索性拋卻了形象,同樣坐在了地上。
用腳踹了袁倚農一腳:“袁大少,不至於吧,為了這點錢就不要命了?你怎麽挺大個男人,比我還慫啊。”
袁倚農緩緩轉頭,看向了月兒。臉上已經看不出悲戚或是懊惱了,倒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你怎麽來了?”
“少說那些沒用的,我怎麽來了?我要不來,就你這傷口,最後沒失血而亡,最後活活疼死你!到底出什麽事了,跟我說說,我看看誰建的天門山,成了我哥邁不過去的坎了!”
尋常時候,月兒亦是不善言辭的。如今怒火攻心,說的也是合情合理的實話。
只是她的仗義之言未能打動袁倚農的心,讓他好像回了點神的,是那句他平日裏也最喜歡聽的“我哥”。
“老毛子就是群騙子!他們卷走了我所有的存款!所有!不僅僅是商戶那點營業額,還有我在銀行戶頭上的所有現金!”
月兒不解:“他們怎麽能提走你戶頭上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