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第2/7頁)

後腦“咚”的一聲,一時間暈暈乎乎的,讓月兒短暫的目眩神迷。

即便如此,她仍明白此刻帳外的人是看得見剪影的,口中仍舊呢喃:“停下……”

太過於羞赧了。

時間仿佛隨著周遭萬物都停滯在了這一刻,韓江雪身姿筆挺,雙手抓著月兒的腳踝。而月兒此刻風姿綽約的嬌柔完完全全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空氣之中早已彌漫開來一觸即燃的繾綣氣息。

韓江雪的笑更加恣意了,眉梢眼角的戲謔已經充斥著情迷的意味。

他的身心都在動容。

“不向下了……好,夫人這麽急,那我們就向上好了。”

韓江雪的吻攻城略地而來,一路開疆擴土,逆流而上。

他於她,總是溫柔的攫取,溫柔的釋放,那麽勢在必得,卻仍舊並不急躁,他堅信他可以四兩撥千斤……

帳子之中一根粗劣的電線掛起來的孤零零燈泡給這暗夜之中帶來無盡暖橘。

同樣,也足以勾勒出二人薄汗微起的輪廓……

月兒羞赧不已,知道終究拗不過韓江雪的偏執,同樣也貪婪享受著這份情動,她只得別過臉去,不去看他滿眼的情深。

卻被韓江雪別過臉來,迫著她與之四目相對。

粗喘中哼出來的聲音,帶著命令,也摻雜著哀求:“專心點,看著我。”

秋風蕭瑟,於山林間呼嘯,卷起萬丈深林齊鳴。

終於,大帳的燈熄了,歸於蒼茫天地的混沌於黑暗。一切似乎都停止了,然而又沒有真的停歇……

所有人都知道,一夜,魚龍舞。

*

接下來的日子,月兒奔波於軍營與錦東城之間,一面要顧及著城裏的生意,一面又要到傷兵營去幫忙。

偶爾閑下來的空隙,月兒還想著去關懷一下韓江雪的衣食住行。

不過仗打到了收尾的階段,更是行百裏者半九十,他幾乎是吃住都在指揮部裏。

也就是送去一餐飯,一杯咖啡,一件厚衣裳。

也就是彼此安心地一對視,旋即便各自忙去了。

二人近乎都沒有一點時間問一問彼此累不累,韓江雪的疲累是寫在臉上的,而月兒同樣是愈發消瘦起來。

月夜格外清冷,月兒披著小襖子,給指揮部送去了她親手熬的熱羹。

軍官們感恩對她一點頭,誰都不敢耽擱時間,便繼續投入到工作當中了。而她也只能借著光暈遠遠地瞥上他一眼。

出了營帳,天上皓月當空,十月十五了。

於東北而言,將將已經入了冬,月兒卻覺得晚風吹得舒服極了。人足夠清醒,又足夠幸福,當真是舒服的。

結婚數月,竟出了一種已經攜手百年的錯覺。

經歷了這麽多,承受了這麽多,她反而愈發從容了。

她享受著此刻的時光,彼此是對方的所有,全情交付的,無所保留的。

哪怕忙到連句話都不能說,心底確實萬般坦然的。

這就是月兒貪戀的愛情吧。

兩個多月,漫山的樹木從深綠到金黃,再到凋零破敗……

終於,一場冬雪落下,薄薄一層,卻足以掩蓋住這世間的所有肮臟於不堪。

同樣,也讓這次剿匪落得了圓滿的結局。

最後一場勝仗,端了最頑固的寨子。

終於在這個落雪的日子裏,眾將士慶賀著,韓江雪可以帶著疲憊的笑意看著奔向他的嬌妻。

把她攬在懷裏,把她捧到天上。

當著眾人的面,月兒肆無忌憚地握住韓江雪的大手,湊過小腦袋,哈出一口熱氣來。

熱氣在寒風之中化作一道白霧,卻溫暖濕潤地包裹住了韓江雪的雙手。

他滿眼寵溺地看著月兒用小手揉搓著他的大手,一臉欣喜地擡臉問他“冷不冷”。

旋即,他突然反客為主,輕巧地一轉腕子,將那雙小手捧在了他的手心裏。

他的手心是那般滾燙的。

“有我在,‘冷不冷’這句話永遠都該我先問出口。”

隊伍浩浩蕩蕩回城,月兒在汽車上卻並不顯得特別興奮。韓江雪從旁看著,明白月兒心中擔心的是什麽。

大夫人的威脅仍在,即便此行月兒功勛卓著,有了向韓大帥請功的資本。可倘若身世的事情被大夫人抖落出來,仍舊夠月兒喝一壺的。

她憂慮著,韓江雪卻不打算親自為她解決這個問題。

這件事情,是夫妻二人唯一的心結,真正徹底的打開,必須由月兒自己來完成。

他攬著月兒的肩膀:“怎麽樣,想好了如何對付夫人了麽?”

月兒坦誠地搖了搖頭,她可以為了韓江雪上刀山下火海,可一到了自己的問題,腦子便不轉了。

韓江雪循循善誘:“想要擊潰一個人,真刀真槍的打,可能會贏,但也可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和打仗一個道理,殺人容易,誅心難。找到對方的弱點,才能不戰以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