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變故突生(第2/2頁)

“信口雌黃!”柳昭儀氣得瞪眼,“皇上,”她盈盈拜倒,雙目緩緩沁出水澤,對著簫白澤委屈道:“您得為臣妾做主,重重懲罰這個胡說的婢子!”

閑雲跪地磕頭,弓著身子辯解道:“皇上明鑒,奴婢不過是個宮女,人微言輕,怎敢信口雌黃,潑臟水在昭儀娘娘身上。昭儀娘娘所作所為宮裏的人都看得到,奴婢原以為柳昭儀只是在口舌上不敬我們家楊妃娘娘,不曾想,她竟變本加厲,當眾用這種法子侮辱娘娘。”

嘖嘖嘖,好戲來了,林桑青挪挪身子,好讓自個兒以最舒服的狀態觀賞這出戲。柳昭儀這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啊,原本只要她不吱聲,放過閑雲一馬,接下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可她揪著閑雲不放,還要問東問西、刨根問底,終於,一步一步把自己問到了懸崖邊上。

委實有意思。

方才柳昭儀逞口舌之快,明裏暗裏擠兌楊妃倒是沒什麽,頂多算多管閑事,可是眼下她正穿著山茶花舞裳,這是實打實的石錘,辯駁不得。

淑妃冷冷瞥一眼柳昭儀,火上澆油道:“何須他人來看,本宮自是清楚她的所作所為,自打當了昭儀之後,柳妹妹可揚眉吐氣了,再也不把我們放在眼中,尊卑之談她已然忘到了腦門後頭。”

從說話的語氣來看,淑妃應當十分看不慣柳昭儀近來的所作所為,她忍了有一段時日,今兒個總算找到了機會發泄。

不與她人過多糾纏,柳昭儀跪地淒婉道:“皇上!臣妾,臣妾不知道楊妃姐姐的閨名是什麽,臣妾只是看這塊衣裳料子好看,所以才拿它做了舞裳,臣妾無心的啊。”

夜燈晃動,簫白澤垂首不語,明黃色的帝王常服上不見一絲褶皺,額前碎發紛擾,不知在想什麽。

從盤子裏擇塊西瓜來吃,林桑青嘟著嘴吐出西瓜子,她默默地想,內廷司的人再沒眼珠子,也該曉得避諱楊妃的名字,不會拿出這樣一塊有爭議性的衣服料子讓妃嬪們選擇。柳昭儀平日裏是囂張跋扈了些,可她再沒腦子,也決計不會糊塗到此種田地,敢故意穿與楊妃名諱相撞的衣裳。

世間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只怕有人買通了內廷司裏的人,故意摻了這塊料子進去,不論最後誰挑了這塊料子,做這件事的人都穩賺不賠。

她仍記得,當時山茶花布料旁邊都是顏色素凈的蘇繡料子,那一圈只有它的顏色最鮮艷,也正因如此,她才會一眼看到它。

那麽,布下這個局的是誰?淑妃?還是看上去與世無爭的楊妃?亦或是其他位分低微的妃嬪?

林桑青不得而知,她只知道,沙瓤的西瓜挺甜的。

她正美滋滋地品嘗沙瓤西瓜的味道,跪在地上神色淒婉的柳昭儀猛然轉面向她,面露憎惡道:“我想起來了,林桑青,你好深重的心思!我便說你為何輕而易舉的將那塊料子讓給我,而今想來定是故意為之,為了陷害我,你真是不擇手段!”

“啥?”一下子從看熱鬧的變成當事人,林桑青一時無法接受,柳昭儀這盆臟水潑的莫名其妙,她怎麽故意為之了,她怎麽不擇手段了?

坐得最高的簫白澤擡起頭,撫摸著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看向她,暗黑色的眸子裏波瀾不驚,讓人看不透。

拿起擱在桌子上的手帕,林桑青擦擦嘴角的西瓜汁,無辜地辯駁道:“同我有何幹系,我剛入宮沒多久,連自個兒宮裏的人都認不全,又怎會曉得楊妃娘娘的名諱?”

別說,她還真曉得楊妃叫什麽,不過她沒讀多少書,只知道山茶花長什麽樣子,卻不知山茶花別名藪春。

憤憤看她一眼,柳昭儀轉過頭去,又是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模樣,“皇上,臣妾真的不知情,全是林昭儀栽秧嫁禍。她父親與我父親不和,她又嫉妒我近來得寵,所以設了這個局來害我。皇上明鑒,臣妾是冤枉的!”

平白無故被安了栽秧嫁禍的罪名,給誰都不樂意,林桑青不與人爭,可若有人試圖潑臟水在她身上,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她正打算發揚她娘的偉大精神,親自下場撕柳昭儀,站在她身後的楓櫟突然“咕咚”跪倒,向著簫白澤所在的方向磕了個頭,口齒清晰道:“皇上,奴婢可以為我家昭儀娘娘作證,這塊料子哪是昭儀娘娘讓給柳昭儀的,分明是她自己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