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徹查

秋日剛過,新官上任的二夫人柳氏又開始折騰起來了。

她汲取了秋衣那回的不足,決定一雪前恥,整天帶著丫頭開始早出晚歸,在各大布坊東看西瞧,或是在府上盯著路過的下人們,把府上的小丫頭們給嚇得發抖,紛紛給告到了衛鶯處,想請衛鶯管管二夫人。

實在是嚇人得很。

柳氏還不知道這些,還想著怎麽在下一回打個漂亮的翻身仗,讓這滿府的人好生瞧瞧,她柳氏也不是那般沒用的!

姜景在月前倒是回來一趟,讓府上下人們暗地裏議論紛紛的還是大房歡喜院那位田姨娘吃了雄心豹子膽,在正房門口就敢截胡,絲毫沒把大夫人衛氏給放在眼裏,這大夫人也不是好惹的,以後定是有熱鬧看了。

但這都過了月余了,大房那邊還是一點動靜兒都沒有,不止是府上的下人們,就是一心等著報復的田姨娘都傻眼了,她可不會認為衛鶯是看在大爺的面兒上放過了她,連著好些日子都派人打聽正院那頭的情形,至於她進府的來歷在那日就跟大爺問清楚了。

田姨娘的來歷都是她自個兒說的,她當初跟姜景說的是上京尋親,誰知尋到了後那戶人家壓根就不認她,她一個柔弱無助的孤苦女子舉目無親的,姜景說要幫她跟那人家說清楚她也攔著不讓,說是還這份生恩,越發讓姜景憐惜她可憐的身世,又覺得她雖柔弱無依卻很是堅強,大受感動,這才不管不顧的把人擡進來,說是給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但是對其他人的說辭,兩人早就通過氣兒,只說田姨娘是從淮安被帶回來的,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她進來是當個妾室,這身份問題也只要說得過去也就行了,也沒人深究,是以上回衛鶯冷不丁的說起了甚真假千金的事兒這才把田姨娘嚇了一跳,生怕姜景說漏了嘴,這才急得不行。

她在姜家還沒站穩腳跟兒,這時候是萬萬不能暴露的。

姜景自然是沒說,對田姨娘的再三逼問還有些不耐煩。

他就搞不懂了,本就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哪怕田姨娘的事兒真被人曉得了,旁人不也只有說她大義的,說她那親人家不道德的?她怕什麽?慌什麽?該慌的也是別人才是。

要他說,倒不如說開了,旁人還能更高看她幾分。

“大爺是不知,說來前些時候大夫人娘家妹子還來信說了樁趣事兒呢。’’春貴道:“說是那位許夫人在隨夫赴任的途中聽說有一鄉野的村姑,非覺得自個兒是那富貴人家的千金,最後竟還偷了家裏的銀子說要去尋親,最後啊這親沒尋到,反倒是給一戶人家當了妾室。’’

說完,他還加了句,“說來那鄉野村婦正是那歡喜院裏田姨娘的家鄉,淮安府呢。’’

春貴不知道姜景一回府就去了正院,見他進了前院裏頭,頓時忙前忙後的給他備水洗漱,還插空給他說了說最近府上的事兒,甚二夫人辦砸了差事啊,甚三夫人的肚子大夫說了是兒子啊等等,末了想起來還把這事兒當笑話講給他聽。

姜景在歡喜院沒待上一會兒,田姨娘倒是稍稍挽留了下,這回倒是沒擰著非要人留下。

前腳她才在正院截了人,這時候她還不敢把那邊給得罪狠了去。

姜景聽了春貴這話,腳一頓。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熟悉呢。

鄉野村姑、千金小姐,尋親,小妾,要不是深知田姨娘的秉心,他險些以為這是在說田姨娘了。再則,田姨娘為何在這時候非得問他進府時給說的田姨娘身世的那一番說辭,還派人到軍營,這般急切。

莫非田姨娘以為這府上誰要陷害她不成?

“你悄悄去查一查田姨娘的身世背景,還有她接觸到的人。’’姜景吩咐春貴。

好歹是他帶入府的人,如果有人要陷害她,那他就擺出證據給這些人好生看看,讓她們看看田姨娘是怎麽一個堅強的弱女子,雖吃了那麽多的苦也不怨天尤人,叫她們也學著些。

真真是些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家,心性實在是小,不就是覺得田姨娘柔弱了些,長相艷麗了些嗎,這都是人長得好,能怨誰呢?

這般想著,他腦海裏不自覺的又浮現出了衛鶯的模樣。

春貴雖說不知道大爺為什麽要他悄悄調查田姨娘,但身為下人要的就是嘴緊,當下就應了下來,過了幾日就開始調查起來。

安夏幾個大丫頭這些日子被下邊的丫頭們給纏著,說二夫人柳氏整天盯著她們,實在讓人害怕,丫頭們不敢求到衛鶯跟前兒,只得求到衛鶯跟前兒幾個大丫頭身上來,想讓她們幫忙去求求情。

拗不過,安夏只得在伺候衛鶯時挑著說了:“說來二夫人這為了冬衣的事兒也太早了些,現在不過是剛入秋,奴婢瞧二夫人就風風火火起來,府裏府外的到處忙活,倒是讓下邊兒的丫頭們戰戰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