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信物(第2/2頁)

“不知道吧,”她晃了晃手指,對著孫宏展示了一下,“這是定情信物來著。”

孫宏恨不得把自己那張臉,透過椅子的縫隙鉆過來。

“誰給的定情信物?”

林盞神秘道:“你猜。”

孫宏眼珠一轉,看到沈熄:“我沒腦子我也知道誰給你的。”

“那你剛剛還問。”林盞把底下尖尖的那一面轉過來,嚇了嚇孫宏。

“林盞,”沈熄敲了敲椅子間的把手,“別戴著,危險。”

林盞不情不願地把東西摘下來,定了定神,終於用了點勇氣,敢正面問了。

雖然事到臨頭,還是有點慫,所以她只能裝作開玩笑一般問道:“那就這樣把定情信物扔進罐子裏嗎?”

沈熄沒有聽出她話中潛台詞,只是點點頭:“別戴了。”

她又愛亂動,劃到自己就不好了。

林盞轉頭,把那個小拉環扔進易拉罐裏,叮當一聲落響,是跌到底了。

她舉起罐子晃了晃。

抿了抿唇,吹了下劉海,就又開始看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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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修時,老師發卷子下來做。

林盞先寫完題目之後,還剩十分鐘。

她撐著腦袋發呆,突然想起李初瓷。

李初瓷就是她那個初中同學,暗戀一個男生,把男生朋友間的關心當成曖昧。初中畢業時告白,卻被毫不留情地拒絕。

於是李初瓷告白了一次又一次,結果,也還是沒能夠成功。

最後一次二人見面,是在李初瓷高中的時候,男生跨了一個區說要來看她。約定的時間是五點,她從四點就開始等,等到快八點人才來。

她給林盞打電話的時候,聲音哽咽,幾乎像是悲鳴:“你說,他就是仗著我喜歡他吧?要是這是他喜歡的人,他不舍得讓我等這麽久的吧?”

林盞握著電話,心中情緒復雜,連一句徒勞的安慰都說不出口。

掛斷電話後過了一個小時,李初瓷靜靜地改掉了自己的簽名。

——【你真的沒有和我說再見,你說的是永別。】

林盞心一涼,急忙打電話過去,李初瓷接起來,語調已經恢復正常,只是嗓子還是啞的。

她在那邊裝作若無其事,跟林盞說:“盞盞,我不等了。”

林盞:“……到底怎麽了?”

李初瓷自顧自地,語調像釋懷,釋懷裏卻夾雜著深重的絕望。

“我以前總以為只要我努力,我們總會有結果的。你說,再蠢的人刮獎,都知道‘謝謝惠顧’裏刮出‘謝謝’就可以收手了,為什麽我還是這麽固執,為什麽我還不停手?”

“我以為我再努力一點,也許就能看到驚喜了呢?也許那四個字是謝謝中獎呢?”她終於忍不住哭出來,“可是我刮到底了,我再也沒有辦法了。”

“我不要張牧之了,他怎麽樣都不會愛我的。”

那天W市的小雨來得毫無預兆,淅淅瀝瀝,斷斷續續,就像整個城市陪李初瓷哭一場,哀悼她無疾而終的追逐。

她曾經耗費過三年青春去愛慕的人,事到臨頭,只能這樣了,不能如何了。

她在愛這個人的時候,很快樂過,很滿足過,因為他的關心而沸騰過,因為他的眼神而心跳過。那些暗戀裏,他給過她的快樂是真實的,痛苦也是真實的。

曖昧通往的分叉路口,一邊是兩廂情願,另一邊無非就是一個人的狂歡。

林盞無意識地按著筆,想到自己,也想到沈熄。

他們現在的關系較以往已大有進展,甚至也在朝著某種方向發展,但不得到回應和表明,她心中總是沒底。

看來,的確如孫宏他們所說,她需要一個契機,來把這段感情梳理清楚了。

不管沈熄對她是什麽情感,無論最後結果如何……

也許她會得償所願,也許她會成為下一個李初瓷。

但她起碼需要一個答案。

鄭意眠推了推林盞:“想什麽呢?都放學了。”

林盞這才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開始清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