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5頁)

皇後深知文修君的脾氣,暗嘆一聲,道:“少商,你領著阿姈去你居住的宮室說話,濟通,你也退下罷。”

少商和王姈互看一眼,不情不願的起身告退,駱濟通含笑著屏退所有宮婢。

分道揚鑣後,少商果然領了王姈去自己日常歇息的宮室,她近日嘴上雖有些調皮,但行止從不敢出差錯。

王姈繞著圈子在宮室裏看了一周,擡著下巴鄙夷道:“這裏擺設真是冷清簡陋,看來姨母待你也不過如此,我小時候住宮裏時,用的可是清一色的剔紅鏤金漆器,鋪的是鮫綃錦緞,點的香是鳳犀鼓,飲的是……”

“王娘子。”少商笑吟吟的打斷她,“也許你不信,其實我很喜歡你。”

王姈一愣,不知這話是什麽意思。

“……因為你蠢,蠢到只要一張嘴就能讓人抓住把柄。我頭回在萬家見到你,就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開口。”

王姈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少商繼續道,“陛下厲行節儉,皇後內寢的擺設我也是見過的,什麽剔紅鏤金,什麽鮫綃錦緞,你說什麽大話呢!信口開河,也不怕閃了舌頭,信不信我這就將這話告訴皇後去?”

王姈張大了嘴巴。

“好。就當你這話是真的。可你年幼之時,陛下經略天下正在要緊關頭。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後娘娘無視內庫艱難只緊著自己奢靡快活?”少商放松的靠在扶架上,老神在在。

王姈慌張道:“不不不……”

這話倘若流了出去,皇後姨母怎樣不知道,自己首當其沖不用做人了。

慌亂中,王姈忽然靈光一閃,大聲道:“不是姨母奢靡!那些都是原先舊王宮裏的陳設,對對,是原先舊藩王奢靡鋪張,並不曾用到國帑!”

少商慢慢停下笑,歪頭想想:“嗯,這樣辯解也有道理。那好,這事就算啦。”——真是個蠢貨,換做她,八個借口也想出來了!

她說的輕快,王姈卻怒火中燒,被少商一通胡攪蠻纏,她險些忘記自己還有賬要跟她算,當下也不喬裝做作了,沉下臉上前揪住少商的袖袍,厲聲道:“你這賤人!你又好到哪裏去了!去陛下跟前告我的狀,哼哼,也不想想你家什麽成色,才起來幾天的庶族草莽,看我阿父收不收拾你們!”

少商連眼睛都沒多眨一下,只靜靜盯著王姈。

王姈被她盯的發慌:“怎,怎麽了。”

“是我向陛下告你的狀沒錯。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

王姈有些反應不過來:“自然是你告的,還有誰……”

“那日婚宴上那麽多人都聽到看到你的不當言行,為何非是我告的。”少商語氣平靜,“陛下宣召你的父親車騎將軍,當面訓斥他養女不教。難道陛下會像汝等婦人般,還一五一十的告訴令尊是我告的狀?那麽,常理而言,不應該是陛下耳目靈通,自行聽到的風聲嗎。嗯,我記得的當日席中,還有幾位夫人的郎婿是禦史大夫手下的罷。”

“……至於告狀嘛。那日陛下特意遣散了宦官和宮婢,宮室內只留下陛下,皇後,太子與太子妃,還有我與淩大人,統共六人。王娘子,你這麽認定是我告的狀,是從何得知的?嗯,帝後不會說,我與淩大人不會說,太子是敦厚之人,恨不能我和你把手言歡,情同姊妹,更不會說了。那麽,只有太子妃了……哼,我這就去質問太子妃,為何要將這事告訴你,莫非盼著你我永世生怨?”

“不是的,不是!”王姈驚恐萬分,嘶啞著喊道,“不不不,不是太子妃!”

“好!不是太子妃就不是!”少商的聲音猶如箭矢般銳利,同時慢慢站起身子,“那就是你自己打聽到的。可那日面聖是在尚書台的後殿啊,陛下的小朝堂啊。你是如何買通那裏服侍的人?朝政重地,守備森嚴,你居然能打聽到那裏的風聲,你們王家究竟意欲何為?!”

王姈嚇瘋了,嘶叫著撲上去。

少商雖身形纖小,但(上輩子)鬥毆經驗豐富,她輕輕一挪,反手就將王姈右臂折起,腳踢她膝彎處,王姈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然後就被少商拗右臂死死壓住。

“不是的不是的!”王姈再糊塗,也知道窺測國政要事的下場,這時再也裝不得高傲了,聲嘶力竭的大喊著,“……是,是太子妃,是太子妃告訴我的……”

少商面無表情的就勢一推,王姈重重摔在地板上,伏在地上哀哀哭泣不止。少商單腿跪在她跟前,附下身去,狠狠道:“我以前不和你計較,是因為你家世尊貴,不是因為你有多厲害。你現在看見了,只要我能和你站在一處,要捏死你,絲毫不難。”

說著她手上用力拗動,王姈左手抱著右臂痛呼出聲,哭的涕淚橫流,她長這麽大還沒被欺負的這麽厲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