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六十七條錦鯉(第4/7頁)

葉初然幾乎快要吐了,連忙捂住嘴巴,不停地拍著胸脯,偷眼望去,一旁的阿南臉色煞白,也好不到哪裏去,唯有謝臨安,接過布包,細細打量黃色蟲子的屍體,而後仔細包起來,放在輪椅旁的布袋裏。

葉初然和阿南目瞪口呆之際,謝臨安清淩淩的鳳目看了他們一眼,解釋道,“這些帶回去,我要用藥物試一下,才能下結論。”

和老漢又聊了一會,追問了幾個問題,眼看月上中天,老漢打了幾個哈欠,謝臨安方才作罷,讓阿南在火堆邊用幹草鋪了個床鋪,老漢躺上去,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眼看老漢睡著了,謝臨安示意阿南觀察一下,阿南躡手躡腳走上前,輕輕探了一下老漢的鼻息,而後在他胸前虛虛一點,“公子,老人家已經睡著了,氣息沉穩,我點了他的昏睡穴,沒有三個時辰醒不過來。”

三人圍坐在火堆旁,久久沒有聲音,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竹林發出的颯颯聲,良久,葉初然問道,“臨安哥哥,你不會隨便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阿南也覺得奇怪,“公子,您剛才為什麽會問到北齊,難道是說蟲災和北齊有關系?可是這種天災也不是人能夠控制啊?”

謝臨安沉吟一會,“我也是猜測而已,如果老人家告訴我的是真實情況,如果真的是天災,那其中有幾個疑點,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葉初然來了精神,托著腮問道,“臨安哥哥,什麽疑點,快說啊?”

謝臨安鳳目深邃,清冷的月華照在他的身上,更添高華,“按照常理來說,蟲子的飛行軌跡都是有跡可循,官員們說是從南方飛來,可是為何不見南方有蟲災,難道這些蟲子不吃不喝,從南方飛來,只吃西北之地的莊稼?最重要一點,蟲子春末秋初才出現,其他時間,這麽大群的蟲子飛去哪裏,如何隱藏?”

“再說,蟲子吃莊稼和植被不分彼此,只靠嗅覺問道味道,為何只吃綠色的,除非是被人訓練過。”

“被人訓練過?”葉初然和阿南異口同聲重復,心裏隱隱約約有些明白,這些蟲子如果有人訓練過,那說明幕後一定有黑手操縱這一切。

謝臨安點點頭,“最重要一點,為何北齊從未遭災,兩國相隔不過一箭之地,蟲子為何選擇性的只在西北之地,難道說北齊有屏障?蟲子飛過去遇到屏障就再飛回來?”

葉初然和阿南互望一眼,見到阿南一臉迷惘,她腦子轉的極快,一個念頭突然跳入腦中,“臨安哥哥,你是說這些蟲害壓根不是天災而是人禍,是北齊有人訓練了蟲子,想引起西北之地民亂?”

謝臨安神色肅穆,“如今無憑無據,我只是猜測,一切要等到了西北之地再說。”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隱隱含著怒意和悲愴,葉初然和阿南也沉默起來,如果真是北齊所為,這就是兩國之間的事情,北齊引起西北之亂,害了無數百姓,簡直是罪不可恕。

夜深了,三人依舊毫無睡意,輾轉反側,葉初然輕輕靠近謝臨安,悄聲問道,“臨安哥哥,這次的事情是不是很棘手?”

謝臨安嘆息一聲,“此事要看當今聖上如何決斷,戰事一起生靈塗炭,但是忍氣吞聲,北齊又步步逼近,亂我大盛害我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無論如何,古人有一句話說得好,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葉初然驚駭的捂住嘴巴,壓住聲音,“臨安哥哥,你是說有可能要打仗?”

她雖生在和平年代,但是在讀歷史書的時候,經常看到一句話,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一將功成萬骨枯,戰端一起,屍骨無數。

心裏難過起來,她拉住謝臨安的手悄聲道,“我聽過一句詩,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想想就令人心酸,有什麽辦法可以不用打仗?”

謝臨安眉目間滿是悲憫,神情肅穆,葉初然從未見過他這般神情,那是一種無奈混雜著無力,讓人從心底深處感到悲傷和絕望,“初然,我無計可施。”

一旁的阿南聽到兩人的談話,煩躁的翻了個身,他自從跟著燕王,經歷過大小數次戰爭,自然早已見過戰場上的殺戮,他心中雖然不懼怕,但是袍澤弟兄的死傷也讓他心驚膽戰,這些人或有高堂在上,或有少妻幼子,前一刻奮勇殺敵,後一刻埋骨荒野。

一夜無眠,第二天天色微明,三人就默默起來,那個老漢還在呼呼大睡,謝臨安輕聲喚醒他,從懷裏拿出一些散碎銀子,“老人家,這裏山高林密多有野獸出沒,非久留之地,我這有些銀子,您帶上盡快上路,找個祥和之地安度晚年吧。”

老漢眼淚汪汪嘴唇發顫,顫抖著手接過銀子,哆哆嗦嗦就要跪拜在地,“多謝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今生我回報不了,來世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