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好意思

皇上今天心情不好,長慶是第一個發現的, 他一進來就感覺到一股子冷氣, 皇上陰著臉,也不知道咋回事,他也不敢問, 慫慫的站在一邊, 一直沒上前。

其他人似乎也發現了, 原來伺候皇上已經夠小心了, 現在更加小心,生怕觸了黴頭。

說來也怪, 皇上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時常無緣無故生氣或是開心, 和平時板著臉,情緒輕易不外露的他形成鮮明對比, 宛如變了個人似的。

所以到底出了什麽事?

也沒見他出門,或是見其他人啊, 記得昨天心情還很好來著,這臉怎麽說變就變了?

好像就是從一大早起床開始,那麽問題來了, 這段時間皇上經歷了什麽?

長慶有心想查, 這兩天也一直在注意, 畢竟皇上時常會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比如昨天突然問他‘卿卿’的事。

他曉得不對勁,可惜跟了皇上一天, 一點眉目都沒有。

今天也盯皇上盯的很緊,發現皇上還是老樣子,幾時用膳,幾時上朝都沒有絲毫差別,那張臉也拉了一天。

好幾個想找皇上彈劾新任都禦史濫用私權的大臣們紛紛噤聲,愣是在門外走來走去繞了半天沒敢進去。

還小心向他打聽,皇上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他如果知道的話現在就不在門外候著了,肯定在裏頭貼身伺候著。

總之皇上莫名其妙生了一天的氣,中午沒有午睡,晚上睡的也很晚,比平時晚了一兩個鐘頭左右,氣的晚飯都忘了吃,一直待在書房裏看書,三更才睡。

*

方姝一覺睡醒,以為才亥時左右,從窗外看去,發現月亮都出來了,位置在南邊,這個方向怎麽看也不像亥時。

應該很晚了,因為她困的睜不開眼,只有深夜人睡眠最深的時候,或者皇上要醒的時候她才會這樣。

今天她睡得很早,戌時就開始睡,如果皇上也睡的早,她早該穿過來,沒有說明皇上剛睡下沒多久,他熬夜了。

因為熬夜,所以方姝現在只有一個念頭,睡覺。

但是肚子好餓啊,餓的她又睡不著。

方姝勉強眯了眯眼,瞧了瞧值夜的人,這麽晚了,不想打擾他們。

皇上用膳需要折騰的地方太多,會驚動很多人,不僅是值夜的,還有禦膳房的,尚食局的,長慶等等,總之養心殿裏裏外外的人都會被她吵醒。

原來娘娘也大半夜心血來潮折騰過,比如想抱黑白睡覺,但是黑白不知道跑去了哪裏,為了找它,驚動了長春宮裏的所有人,她也是其中之一。

大半夜還要逮黑白什麽的太苦逼了,尤其是人最困的時候,幾乎可以說全憑本能牽動身體,難受的不要不要的,不想讓別人也有同樣的經歷。

第二,她懶得起來,實在是太困了,困的手都擡不起來,這種情況下就算飯送到嘴邊,她也不一定有動力吃,所以還是算了,忍忍吧。

一邊困的要死,一邊又被餓醒,方姝在這種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的狀態下熬了許久,也沒心情留紙條,只努力屏蔽肚子上的動靜,忍啊忍,終於把自己忍睡著了。

再醒來是在自己的身體裏,天色已經大亮,她一邊起床穿衣裳,一邊心裏納悶,皇上這是怎麽了?居然睡那麽晚?

*

不僅睡晚了,還起晚的殷緋臉色很難看,低氣壓嚇的長慶瑟瑟發抖,幾乎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將今天戶部尚書拿來的奏折遞給皇上。

殷緋邊穿衣裳邊接過來打開看了看,他因為一件小事把皇後娘家的人從都察院都禦史的位置上撤下來,自然要想辦法安撫回來,正好邊疆小國上供,戶部尚書清點了名單,過來問他撥哪部分給皇後送去。

他在這方面還不如戶部尚書,將奏折又還了回去,“讓戶部尚書看著辦吧。”

長慶點頭,正打算離開,殷緋又叫住他,“太傅這幾天可有找來?”

當年他用明升暗降的法子將太傅手裏的權利攏回來,太傅已經很不滿了,現在又因為一些小事將他本家的人降職,他肯定更不滿。

這廝聰明,從來不自己過來,總是找人替他說話,有什麽用,他意已決。

也不是為難他,只是單純覺得這些重要的位置必須身邊的人掌握才能放心。

太傅是父皇的人,當年父皇極是信任他,將皇宮的安全交給他,還任他做大,家族好幾個兒子和親戚都在朝廷為官,形成了一個黨派。

朝廷是他的朝廷,百官是他的百官,他絕不允許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結黨,誰敢結黨,誰就是他打壓的對象。

所以並不是他針對皇後和她的娘家,單純是她娘家頂風作案罷了。

父皇曾經說過,任何人結黨,都是有野心的,目的必然不純,這句話不僅對應朝廷,也對應後宮,天下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