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幫個小忙

堂堂皇上居然會向她服軟,不可思議。

他能稍稍放低姿態,盡管只是一點點,已經很難得了,方姝心裏好受許多,也沒再跟他慪氣,當晚只吃了個大半飽,順便幫他做了一下眼保健操,然後帶著滿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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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四更不到,殷緋睜開眼,難得居然失眠了。

自從半年前她出現之後,他已經很少失眠,幾乎每夜都可以睡的很好。

尤其是前半夜,她出現的時候,他幾乎一點意識都沒有,她做什麽,上蹦下跳,活動的再厲害,他也醒不來。

仿佛意識陷入黑暗一般,誰跟他說話,她跟誰說話,他都聽不到,看不到,感覺不到,與其說是睡著,不如說是昏迷。

後半夜才會好一些,能稍稍感覺到身體的存在,偶爾外面有人說話,只要沒壓低聲音,他都可以聽得到。

這讓他有一種錯覺,仿佛他的身體前半夜被她奪走了一樣,後半夜才會還給他。

所以她真的沒有騙他?

肯定是騙了,他能感覺的到,她很膽小,一旦做了虧心事,字裏行裏都會帶有討好的意味,不是第一次出現,所以他其實很早之前就曉得她騙了他。

那又為什麽要留著她?

殷緋站起來,走到窗戶口,推開窗戶朝外看。

今晚月亮很圓很大,發著微微的光,照著地面宛如鋪了一層銀光似的。

如果非要問他的話,他也不清楚,大概覺得她沒有壞心,又或者他一個人太孤單,沒有人說話,所以想留下她?

不需要她做什麽,只要讓他感覺,他不是一個人就好,只要他知道身體裏還有另一個人就可以了。

也許要的就這麽簡單,不過她似乎很喜歡給他驚喜和意外,至少從目前來看,他並不討厭她。

偶爾也會好奇,她到底是誰?來自哪裏?有什麽目的?為什麽會跑到他的身體裏?是巫蠱之術嗎?

她看樣子並不想告訴他,也許還沒真正的放下戒備心接納他。

就像那只貓似的,有個底線,一旦他跨過底線,它就會感覺自己受到威脅,只有慢慢的相處下去,才能離它越來越近,最後摸到尾巴,然後是腦袋。

貓也會時常抓疼他,就當是養貓吧,有樂趣,自然要接受它潛在的危險。

殷緋在窗戶口站了許久,久到天色微微發白,他才回神似的,回去穿衣,喊來長慶伺候。

今兒她沒有留字條,但是也沒有繼續吃壞他的肚子,說明氣已經消了,盡管他完全沒注意到,什麽時候惹了她?

難道是前一天晚上吃了飯?沒留給她吃?所以她生氣了?

可那是前天的事,要生氣也該前天才是,昨兒早上留的紙條也沒看出來她藏了氣。

殷緋搖搖頭,看來世人說的沒錯,女人心,海底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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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一刻,方姝擦著點,懶洋洋爬起來,邊下床邊喊木槿,勤勞的小蜜蜂該起床伺候花草啦!

木槿在床上痛呼一聲,不情不願伸出手,方姝順手把她拉了起來。

因為兩個人都賴了床,所以今天沒有多余的時間浪費,只簡單洗漱一番,匆匆吃了飯去前院。

澆水最好趁早上和晚上,這時候溫差不大,花兒不容易爛根。

澆完水照例修剪枯萎的葉子和花兒,然後將幾盆要換盆的花兒搬出來,待會跟錦繡請示一下,弄來幾個大些的花盆。

花兒如果根長得太快,盆也要相應增大增高,方便它紮根。

把該弄完的弄完,木槿去二等掌侍那裏學手藝活,方姝沒去,既然二等掌侍不待見她,說話又難聽,她也沒必要湊過去挨罵。

反正那些她在書上都看過,木槿學完回來再教她一遍,結合書上寫的就差不多了。

快中午的時候方姝把不易暴曬的花兒搬進廊下,提前搬,因為木槿的傷還沒好透,這種重活她不好多做,方姝盡量多搬幾盆,她可以輕松些。

中午木槿回來,趁著午休的功夫,一個人躲在房間裏抹藥。

方姝瞧見了,不由分說奪走她手裏的活,幫她抹。

木槿害羞,臉整個埋進被子裏,方姝笑她,“都是女孩子怕什麽?”

木槿癟癟嘴,“被你看光了。”

方姝哈哈大笑,“那怎麽地?還打算讓我負責不成?”

木槿白了她一眼,“你要是個男的,我肯定讓你負責。”

方姝笑意更深,“還好我是女的,看了都不用負責。”

木槿用抱枕砸了她一下,眼睛裏全是害羞和埋怨,臉紅的跟蘋果似的。

方姝不逗她了,給她抹完藥,勸她去睡覺,自個兒也躺了下來,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看看能不能穿到皇上身上。

最近因為生氣的事,讓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給太後送羊奶,不知道他送了沒?

這是面子上的活,他既然知道太後失眠,不可能不送,就算再討厭也要送,那是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