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我懼內怎麽了!(第2/4頁)

不多時,那應是黃金騎的漢子出來道:“林老爺,我家大人有請。”

那護衛首領身後,其余族兵自是被攔了下來,這首領不由向漢子看去,對方面上似笑非笑,腳下卻是不丁不八,絕沒有半分商榷之意,林鏞道:“不必如此,就我們三人一道進去吧。”

另一人是個書生模樣,顯是林鏞的幕僚之流,這黃金騎便未再阻攔。

這是林鏞第一次見到陸膺,如果不是方才那漢子與劉靖宇站在他身前的姿態太過恭敬,就是林鏞這樣警告自己絕不可以貌取人之人,也絕難相信,眼前這人,竟是鎮北都護。

只見對方錦服華冠,閑坐高堂,燃著香爐,翻著書頁,英俊面容不似凡俗,咋一見,還只以為是哪位世家公子,哪裏有手握帝國疆域生殺大權的模樣。

對方淩厲眼眸直直看了過來,隨即一笑:“林家主,請坐,劉大人,有勞看茶。”

口氣是禮貌的,姿態卻極沉穩,林鏞心中這才有了幾分確信。

論世情,他一把年紀一頭白發,歲數長陸膺這許多,乃是長者;但論禮,他雖是林家家主,陸膺卻是鎮北都護,封疆大吏,正二品大員,整個亭州說一不二之人,該是他向陸膺行禮。

若是陸膺要表示禮賢下士的氣度,主動行禮也不可,偏偏他身坐高位,沒有半分起身行禮的意思。

林鏞心中微微一笑,便也不以白丁身份行那拜見都護的全禮,只拱了拱手,算是謝過,便坐了下來。

原本林鏞是有一番說辭的,但此時,狼煙沖天而起,他那番說辭便不好再在此時提及,只略微寒暄了道:“……陸大人,我見亭安城頭燃起狼煙,不知是何情形?”

此時回想,林鏞越發覺得怪異,且不說若真是北狄南下,北面怎麽可能沒有消息傳來,就說眼前的陸膺怎麽可能還安坐在劉府之中?或者,應該這樣問,這亭安城自北狄撤兵之後一直風平浪靜,怎麽偏偏是陸膺來了之後,燃起了狼煙?

不只是林鏞,劉靖宇也是眉頭緊皺,這番蹊蹺,又是在這樣的關頭,不免讓他心中七上八下,他遠比林鏞更知道劉府中的黃金騎有多麽厲害,如今整個劉府看起來都是老弱婦孺,連他在亭州城中的家眷都全部遷回了府中,可劉靖宇比任何時候都更確認劉府的“安全”,連只蒼蠅恐怕都逃不出這位都護大人手心,他豈能不懼?

陸膺卻只是笑了笑:“我亦是才知曉,林家主稍坐,自會有消息傳來。”

劉府的茶才奉上來,縱使無心品茗,林鏞也發現,盞中清茗白毫翠羽,芬芳四溢,乃是極品,於林孫二族而言,如今這清茶背後之人不是秘密,林鏞便情不自禁再看了陸膺一眼,年紀輕輕,能得大漠逃生收攏兵卒在先,又身居高位內賢臂助在後,確實福緣深厚。

一時間,廳堂內徑自安靜下來,只聽聞陸膺手中書頁不時翻動的聲響,亭安城頭狼煙沖天,但不論林鏞還是劉靖宇,竟俱是一語不發。

不到一個時辰,天色還未完全暗下,先前那黃金騎向陸膺行了一禮:“大人,亭安郡守前來復命。”

來人林鏞亦有印象,此人乃是劉靖宇起用的心腹之一,亭安乃是劉家在亂世中擇選的家族根基之地,自然要托付給心腹之人,但正因為如此,林鏞才加倍吃驚。

先頭劉靖宇聯合孫洵向鎮北都護府挑起的無數動作,林鏞自然清清楚楚,亭州城中,劉靖川身死,如今劉靖宇向陸膺低頭,在林鏞看來,只是意味著劉氏及邊軍的全面敗退,可亭安城頭的狼煙又叫他心中不確定起來,如今再見到這亭安郡守更叫他覺得,如今鎮北都護府對邊軍的掌控局勢一時間撲朔迷離。

按說,若陸膺完全掌握了邊軍,哪怕是為暫時穩定人心而留下劉靖宇,也該將各處換上自己的人馬,可竟然連這亭安郡守都未撤下?

莫說林鏞嘀咕,就是亭安郡守文華采也是心中忐忑,他是劉靖宇的心腹,對於亭州城的變故,他沒有親身參與,卻是隱約推測到了,雖然早知道劉氏兄弟要壞事,可到了這一天,他當然懼怕會遭牽連,結果這位都護大人在亭安一待數日,竟然全無動作,這叫文華采覺得越加難熬。

若非文華采只是寒門出身,全無靠山,他此時定然已經另謀高就、棄官而逃了。

結果好死不死,在這煎熬之中,又出了這狼煙之事,他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這燙手山芋,前前後後折騰半晌沒個結果,卻不敢叫陸膺久等,立時前來回報:“見過都護大人,那狼煙乃是城門小校一時誤點,已經將人拿下了,請大人示下。”

誤點?

林鏞側頭看去,劉靖宇瞥一眼文華采,文華采一臉苦逼,他特麽當然知道這結果不能叫人信服,紅柳存放的大缸,若非敵襲入侵,等閑絕無人去打破,就算是要燒柴煮飯,也絕對沒有可能取錯,怎麽會誤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