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3/3頁)

倒是那堂溪,似乎對晏驕頗有意見,問好明晃晃的透著敷衍,最後更趁邵離淵不注意頻頻皺眉。

晏驕見多了這樣的人,也不往心裏去,見目的地到了便翻身下馬,隨邵離淵一起進去。

供赫特部一行人下榻的是一處四進宅院,早年曾屬於某被抄家流放的貪官,此刻已經被士兵和刑部衙役們團團圍住。

陂刹郡主就住在最裏頭東邊的一座小院子裏,晏驕等人還沒走進去,就已經聞到空氣中濃烈的煙熏和皮肉燒焦的味道。

沒有真正現場聞過的人很難想象得出這種味道。

不怕說的惡心點,人也算動物的一種,有肉有脂肪,燒過後難免也會帶一點肉類特有的焦香,但偏偏你的潛意識中已經知道被燒的是個人,於是兩種本能相互碰撞過後,留下的只剩惡心。

有人上前與邵離淵接應,飛快地介紹了目前了解的情況:

“據伺候的人交代,陂刹郡主近來時常發脾氣,除了兩個貼身侍女外不許留人,就連侍衛也都被攆到院門口。今日廚房那邊來送午飯還被罵了一頓,門都沒撈著進,放在門口就跑了……未時過半,陂耶郡王派人通知郡主做入宮準備,也被罵了回來。後來郡王親自過來,雖然沒能進門,但郡主保證說不會耽擱,也就罷了。”

宮宴是酉時正式開始,但冬天黑的早,而且因為入宮人數較多,進去後還要進行一系列預備工作,所以宮門一般申時過半就會關閉,而此處距離宮門口頗有一段距離,確實需要未時就著手準備。

“眼見申時將至,郡王久等郡主不到,再次派人來催時,卻發現有濃煙從緊閉的門窗縫隙內溢出……”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陂刹郡主下榻的小院內。

此時房門大開,可見屋內一片熏黑,哪怕火已經被撲滅了,依舊有白煙從各個角落持續不斷的飄出,而那股復雜的氣味也越發濃烈,刺激的人喉頭發癢。

邵離淵嗓子不太好,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又問那衙役,“跟著郡主的兩個侍女呢,可問過了?郡王現在何處?”

那人面露難色,“說來也是奇怪,那兩個婢女竟不見了蹤影,郡王倒是在後頭,卑職這就將他請來。”

“不見了?”邵離淵微微擡高了聲音,“此處守衛森嚴,人怎麽會憑空消失?可是出去了?”

那人搖頭道:“大人贖罪,因事發突然,卑職正命人挨個問話,現在才剛過半。雖目前還沒有消息,但稍後會有所得也未可知。”

邵離淵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沖晏驕他們三人一擺手,“我去會會陂耶郡王,你們帶人仔細查看。”

話音剛落,燕櫻和堂溪就帶著幾名手下進去了。

他們兩人都是積年的捕頭,帶的人也經驗豐富,壓根兒不用吩咐就各自負責一處,非常有條不紊。

晏驕本身在現場勘查方面就不是專長,平時有人配合倒也相得益彰,但此刻幾人明顯各自為政,更因她手下並無勘察人才可用,短板瞬間暴露無遺。

她在瞬間感覺到了壓力。

這實在是她截至目前為止遇到的最高等級和最大場面,同時也是空前考驗,但凡稍微落後一步,就要應了那句“一步趕不上,步步攆不上”的老話。

此番瞧著是大祿朝官員通力合作,但私底下也是她與刑部舊人,或者說朝廷那些頑固不化分子們的一場好廝殺:

若是贏了,她才能延續自己的驕傲;可若是輸了,她的前路可想而知的艱難。

堂溪很明顯不喜歡自己,而那燕櫻瞧著和善,實則禮貌而疏離,反而比前者更加難以接近,指望他們兩人與自己分享勘查結果無異於癡人說夢,她必須另做打算。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當氣喘籲籲的宋亮終於將勘察箱送到時,晏驕的信心便如波濤一般洶湧澎湃。

她還有一個其他捕頭都不具備的優勢:

她晏驕既是捕頭,也是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