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2/4頁)

晏驕越發不解,不來這個……來哪個?圖家不是詩書世家嗎?

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

圖磬雖然出身詩書世家,卻是讀書人家裏的異類,且他帶兵多年,心腹甚多,這才寅時過半就帶著一眾如狼似虎的壯小夥子們來迎親。若是細看,還能發現幾個渾水摸魚的書生,雖然體格對比慘烈,不過面上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勁兒倒是不輸半分。

聽到前面傳過來的消息,晏驕還詫異呢,酉時才拜天地,這也太早了吧?

也不知誰扯開嗓子喊了一句,“開門,將新娘子交出來!”

門內白家人哄堂大笑,還真就開了門,然後呼啦啦潮水一般湧出去幾十號手持十八般兵器的壯漢,在門外一溜兒排開。

“哪裏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咱們手上見真章!”

話音剛落,兩邊竟真的開始了有組織有紀律的攻防戰,你來我往好不激烈!

難掩好奇出來看熱鬧的晏驕:“……臥槽這是打仗吧?”

“誰是臥槽?”

晏驕被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卻是許姑娘跟了過來,“寧寧不放心你,哎你還沒說呢,臥槽是誰?”

晏驕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實在不忍心欺瞞眼前這個一臉純良的姑娘,只好硬著頭皮說:“呃,就是我家那邊的一句土話,用來抒發心中震撼,不過你不要學啊,很不文雅的!”

誰知她不解釋還好,許姑娘一聽不文雅,眼珠子都亮了,當即在嘴裏念了幾遍,十分滿足的點點頭,“別說,越念越順口!哎呀你不知道,我好羨慕你和寧寧能到處跑,可惜我哥真是太古板了,我都是偷著溜出去的哈哈哈。”

晏驕:“……”

此時外面戰況以至白熱化,晏驕清楚地看到有人被擡了下去,忍不住心驚膽戰的問:“這樣真的沒事嗎?咱們正正經經來個對詩不好嗎?”

許姑娘嘖了聲,“那到時候你上還是我上?”

晏驕:“……我不會。”

“這不就完了?”說話間,許姑娘竟已經躍躍欲試的挽起袖子,順手抓起地上不知誰丟的一根峨眉刺,順著門縫擠了出去,“吃姑奶奶一刺!”

晏驕倒吸一口涼氣,心臟都快炸了,脫口而出,“臥槽刀槍無眼,你快回來啊啊啊!”

下一刻,許姑娘就已經彪悍異常的將一個小夥子敲翻在地,頭也不回的喊道:“臥槽你也來啊!”

晏驕:“……”

有聖人雲,時間可撫平一切傷痛,傷痛不傷痛的晏驕不知道,可她確實是麻木了。

她總算明白圖磬為什麽來的這麽早了,合著要生生打進來!

兩邊都不是善茬子,更有意將這次當成難得的練手機會,都非常投入,中間數次休戰,還抽空吃了個午飯。吃飯時,圖磬非常無恥的派出學富五車的堂兄弟叫戰,把白家眾人氣的七竅生煙,根本吃不下去,然後雙方再次混戰到一起。

許將軍還意外從人堆兒裏揪出來已經將兵器換成長棍的妹妹,晏驕縮著肩膀出去領人時,發現這位大將軍整個人表情就非常難以形容。

一直到了暮色初上,雙方連打帶叫,俱都衣衫不整疲憊不堪,許多人還鼻青臉腫的,這才鳴金收兵。

也不知是圖磬有意識的擋臉了,還是大家給面子,好歹沒忘記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本就玉樹臨風的小夥子換了衣裳後,在一眾看不清原來面目的兄弟們中越發鶴立雞群起來。

晏驕發誓,這絕對是此生印象最深刻的婚禮,沒有之一。

——

一行人在京城熱熱鬧鬧的過了年,除了廖小少爺留在本家準備應對來年二月的考試之外,正月初二一大早,原班人馬原路返回。

昨兒夜裏晏驕被許姑娘拉著鬧到天色發白才勉強迷糊了一陣,結果又於夢中的婚禮回放頻頻驚醒,上車之後睡得昏天黑地,再一睜眼,竟到了離京後的第一座驛站。

見她雙眼迷離,顯然還沒清醒過來,龐牧索性給她圍了個大鬥篷,半扶半抱的把人弄下來。

迎面冷風一激,晏驕狠狠打了個哆嗦,瞬間清醒,稍後看見一眼望不到頭的車隊後,又憑空生出一種到底是去還是回來的茫然。

雖然放下了給各家的禮物,但對方也都有回禮,再加上宮裏的賞賜,更別提這次白寧是正經去峻寧府和圖磬過日子的,帶了全套家當,車隊恨不得蜿蜒出去幾裏地。

“這是白家老太太給的熊皮鬥篷,”龐牧笑著打量她,“你穿著倒挺合適。”

跟顆毛茸茸的球兒似的,黑漆漆的皮毛裏露出來一張白凈小臉,紅潤潤的唇,比往日張牙舞爪的模樣更多幾分憨態可掬,特別想親。

晏驕看出他眼中揶揄,瞪了一眼,哼哼著往屋裏挪。

龐牧亦步亦趨跟在後面,不時發出憋笑聲,又忍不住伸手去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