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5頁)

她總覺得,這次的案子怕是不簡單。

白寧欣喜的應了,果然點了兩個人。

圖磬看她安排的井井有條,也很是放心,兩人略碰了碰槍尖兒算打過招呼,便分頭而去。

如今眾人都會騎馬,便分先後兩撥直奔方圓縣而去。

龐牧一行人到時,已經過了未時,冬日天短,這會兒儼然已日頭西沉,莊子裏不少光線昏暗的地方已經在準備上燈了。

莊子派去通知張家的人手腳不算利索,而張開的父親張彥和母親王氏親眼見到兒子慘狀後,又直接撅了過去。現場頓時亂成一鍋粥,又是報官,又是請大夫……

龐牧等人去時,王氏還昏著,好不容易醒來的張彥腦門兒上甚至還紮著一根顫巍巍的銀針,赤紅著一雙眼,正抓著莊子管事的連打帶罵,鬧得不可開交。

方圓縣令饒文舉才從一頂青布小轎上下來,又聽下頭人報,說好像來了一鏢人馬,當即皺眉。

“本官在此,並無額外調令,卻又哪裏來的人馬?”

那人轉頭問了兩句,吞了吞唾沫,結結巴巴道:“聽,聽說是平安縣來的。”

當初晉封國公的旨意是沿著官道發送到各地衙門的,如今大祿朝官場上的,有幾人不知那位想不開非要扮豬吃虎的龐縣令大名?

饒文舉頓時失了冷靜,一只腳絆在轎杆上險些摔倒,抓著心腹的胳膊重新站穩後又匆忙整理烏紗、官袍,步履匆匆的往龐牧等人所在的方向趕去。

“下官方圓縣令饒文舉,見過”兩邊離著足足十多步遠,饒文舉已經氣喘籲籲的拜起來。

饒是之前沒見過龐牧,他也能猜出必然是中間那位眾星拱月的青壯男子。

別的不說,單看這身板和氣勢吧,也實在不像文官啊……

龐牧見這頭發花白的老縣令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兒,生怕案子沒開始審理的就又多一起傷亡,忙上去扶了,“政事之上你我平級,不必多禮。”

來的路上他都聽人說了,饒文舉在本地做了足足七年知縣,愛民如子,政績很是不錯,著實是個好官。

饒文舉又道謝,站在原地狠狠喘了幾口氣,環顧四周,見入目皆是奢華,更有幾扇大開的門內透出墻上火辣的春宮圖,不禁搖頭,“可憐下官在此多年,竟不知還有這等藏汙納垢之所,真是慚愧。”

“這裏地勢偏僻,名義上又是私人田莊,之前一直相安無事,饒大人沒聽到風聲也實屬正常。”龐牧並不打算借機發難,反而順口寬慰道,“只是還需饒大人查查田產簿子,看看這主人是何方神聖。”

“應當的,應當的,”饒文舉連連點頭,“下官來時已經叫人去查了,想必不多時便有結果了。”

頓了頓,他又小聲問道:“大人是恰巧在附近辦事麽?怎的來的這樣快?”

也就是龐牧身份復雜,不然他一個平安縣的官兒趕在眾人前頭出現在方圓縣的案發現場,怎麽看都不對吧?

眼見著聯合辦案是跑不脫的,龐牧索性將事情原委刪繁就簡說了下,“那死者張開是我平安縣轄下棋山鎮人口,另有一名叫衛藍的學子失蹤已有月余,他的仆人才來報了案,而頗多人證實這兩人生前往來甚密,誰知本官才剛查到張開下落,人就死了。”

饒文舉一聽竟然還有讀書人失蹤,不覺重視起來,“縣試在即,莫非有人故意作亂?亦或是那衛藍著了道,給人打壓?”

龐牧一愣,他還真沒想過這種可能!

不過就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衛藍主動自願離去的可能性更大,被動打壓的情況還是比較少的。

見龐牧沒說話,饒文舉又道:“不瞞大人,下官之所以作此猜測,倒不是無風起浪,而是自打半月前,縣內好似忽然就多了許多有狂躁之症的人。好些原本性情溫和的百姓突然中邪一樣發起狂躁,多有似張開這樣大冷天喊熱,當街脫衣裳的。更有甚者還打人……下官知道的就有九人,其中足足六人是讀書人!唉,不管平時讀的什麽聖賢文章,此刻也都斯文掃地了。平時見了姑娘臉都紅的,偏偏光著膀子追著人家姑娘跑了三條街,最後反而自己扭打起來……”

聽到最後,龐牧都樂了,“竟有這事兒?”

這些讀書人真會玩兒!

“千真萬確,”饒文舉唏噓道,“下官私下想著,這症狀豈不正如今日貴縣張開?倒有些像古時五石散的樣子。”

五石散?!

龐牧一愣,若有所思。

那頭張彥已經被衙役們拉扯開,又給大夫按著紮了幾針,勉強冷靜了些,老淚縱橫的過來拜見父母官。

“求兩位大人做主,小兒,小兒死得慘啊!”

“草民活了五十多歲了,兩個閨女遠嫁他鄉,膝下只這麽一個孽子,平日愛若珍寶,如今卻叫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真是,真是痛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