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第2/2頁)

而且還跟她有關。

季泠有些心虛,以為楚寔看穿了她。她身上的確疼,但也不至於就到了不能同房的地步,因為楚寔待她是極溫柔的。

可季泠本能地就討厭這件事。即便跟楚寔在一起,她的腦子裏偶爾也會浮現出夢裏的情形,那讓她噩夢連連的卐字文,讓她控制不住地抓傷了楚寔的背。

再來,季泠也覺得夫妻之事實在是太羞人了。那麽親近,親近得幾近靡亂失魂,讓人產生莫名的渴望,莫名地想要呻吟,那聲音聽著季泠自己都羞得想鉆地縫,實在太不端莊了。

對季泠而言,老太太從她見到的那天起就在守寡,身邊沒有男人,二老爺一直在為任官,所以章夫人也是獨守空閨,她公爹倒是在京裏,但與蘇夫人同房的日子也不多。所以她看到的這些出身名門的貴婦人都是不怎麽和丈夫行事的,季泠最羨慕的就是她們,做夢都想像她們一般端莊雍容,一身貴氣。

所以季泠會不由自主地去模仿她們,也就自然而然地覺得楚寔去睡繁纓才是正理。就讓她自己一個人睡覺好了,這樣她還睡得安穩些,也就不用擔心半夜自己的睡相會不會幹擾楚寔。

雖然芊眠再三向季泠保證,她的睡相很規矩,可她還是不放心。同在一個被子裏,放個屁他都能聞見,這實在太拘束了。

為了這個,季泠最近連吃食都很注意。凡事辛腥之物都不敢用,比如魚蝦、羊肉之類都不敢吃,更不提大蒜、蔥韭之類的了,就怕嘴裏的味道不好,兩人那般親近時,讓楚寔覺得不舒服。這架勢,宮妃伺候皇帝恐怕都沒那麽忐忑。

反正,跟楚寔同床真是處處不便,想起夜都只能憋著,因為每次楚寔都睡在外面,季泠生怕打擾他了。

季泠的小心翼翼,楚寔自然察覺到了,他在季泠的額頭上安慰地親了親。卻嚇得季泠連胡思亂想都不敢了,總是錯覺楚寔能看到她的內心。

第二天起床,季泠毋庸置疑地落枕了,脖子僵得厲害。

楚寔則是一大早就被蘇夫人叫過去了,再怎麽生自己兒子的氣,也不能一直不搭理的。而楚寔因為剛回京,也不急著去大理寺衙門報道。

這是本朝不成文的規定,除非有緊急狀況,否則官員上任都要不慌不忙,由著前任把首尾收拾好了,這才去交接,免得開罪人。

雖然楚寔的官職皇帝早就指了,前大理寺左少卿也已經調任,但他也還是要遵守觀場的潛規則不急著上任,於是就得了一段人生中難得的悠閑時光。只可惜家裏也不是那麽好待的,婆婆不喜歡兒媳婦,夾在中間的兒子就難受了。

蘇夫人一見到楚寔就問,“你昨兒個怎麽提起阿容了?她如今也是可憐,如娘下世,她如今是雙親都不在了,一個姑娘家家獨立支撐,難免不被親戚欺負。”

楚寔道:“娘你誤會了,二弟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他和二弟妹不諧,所以春闈一直未中,我本是想著為他想想法子的。”

原來是一場空歡喜,蘇夫人立即就不滿了,白了楚寔一眼,“你也是的,有心思操心阿宿,怎麽不操心操心你自個兒?”

“我有什麽可操心的?”楚寔裝傻地笑道。

“還說呢,眼看著就要而立了,卻連個孩子都沒有,你說著急不著急?外頭都有人傳言說是你自己有毛病了。”蘇夫人道。

“娘,你就別操心了,什麽都會有的。”楚寔道。

蘇夫人“哼”了一聲,“你呀,回府也別冷落了繁纓,我如今也想開了,無論嫡庶,你先有個兒子總比什麽都強。”

楚寔敷衍著應了。

蘇夫人又道:“不過繁纓年紀也大了,你若是在外頭看上了誰,納回來也成,反正你媳婦也不敢說什麽。”

楚寔笑道:“這不是欺負人麽?”

蘇夫人啐道:“什麽欺負人,你以為你媳婦就是好欺負的?”

楚寔揚揚眉。

“做婆母的對她稍微不假辭色,她就記恨在心。你瞧,我臉上長了褐斑,她手裏明明有方子卻不給我用,最後還是你二弟妹淘了方子送來給我。真是叫人看笑話。”蘇夫人道。

雖然其中實情蘇夫人不是不清楚,明明是她自己拒絕了季泠,非要看到效果才用,可也不妨礙她用這樁事來給季泠上眼藥,就是想讓楚寔惡了季泠,早些重新娶一房有助益的妻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