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極限

林薇語氣很淡，淡到仿佛是在跟陌生人說話。

顧晨風眉頭緊皺，“等我，我馬上過去。”

給顧晨風打完電話，林薇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水果。

來公婆家裏，理應好像不是她這個休閑的樣子，可是她內心深處覺得就應該是這樣，她什麽都不用做。

顧晨風回到時，飯菜已經做好，母親和林薇坐在客廳等他。

顧母看到兒子，笑容滿面，可口中卻是對兒子的嫌棄，“顧總，越來越大牌了，吃頓飯都要讓人等。”

顧晨風向前走，“媽，抱歉，我今天工作有點忙。”

林薇瞥了瞥顧晨風，坐著不動。

顧母拉著兒子的手，往餐廳裏走，“你顧總，什麽時候不忙？不打電話叫你和林薇回來，你們倆都不知道回來！”

顧晨風跟著母親走，不忘回眸看林薇。

她見到他，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連招呼都沒跟他打。

林薇顧著走路，沒有發覺顧晨風在看她。

飯菜很豐盛，顧母的手藝又好，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林薇沒有在顧晨風旁邊坐下，這次還是坐在他的對面。

顧母看著對面的林薇，不禁皺眉，“林薇，你坐這麽遠，做什麽？晨風坐在這邊，你坐過來！”

林薇淺淺一笑，然後坐在顧晨風身邊。

兒子從進門開始，林薇就沒有過笑臉，還自動地離兒子遠點，顧母犯愁了，記起今晚叫他們回來吃飯的目的，“你們夫妻兩個，有什麽不能好好說，弄到醫院裏去，讓人笑話！”

林薇實在不想聽到這件事了。

真是割腕自殺那還好一點，可她就是手破了點皮！

顧晨風道：“媽，林薇不舒服，去醫院住了幾天。”

顧母斜看注視兒子，“她要真不舒服住院了，你怎麽沒從英國回來看她？顧晨風，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們兩個鬧什麽矛盾，要懂得適可而止，家裏鬧鬧也就算了，鬧到外面，丟人！”

林薇覺得，這種時候，不要說話比較安全。

顧晨風抿唇不語。

林薇和顧晨風都沉默以對，顧母來氣了，吃飯之前，狠狠地把他們罵一頓。

林薇放空自己，任由思緒亂飄，沒聽清顧母說什麽。

看到顧母拿起筷子，她知道挨罵結束了，也跟著拿筷子吃飯。

這頓飯吃得沒什麽滋味，林薇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的。

顧母還是第一次看到林薇這麽安靜，林薇從回來，就不怎麽說話，一直聽著她說，偶爾笑笑回應她，和以前愛說話哄她開心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顧母擔心地問：“林薇，你是不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林薇淺笑道：“我身體還好。”

顧母皺眉，“那你今天怎麽這麽安靜？”

顧晨風也覺得她今天過於安靜。

因為不熟悉，不知道和顧母的關系怎麽樣，該說些什麽，為了避免說多錯多，林薇認為少點說話比較好。

面對顧母的疑惑，她道：“今天開了一個很久的會議，說了太多話，嗓子不太舒服。”

這個解釋，顧母半信半疑。

飯後，林薇犯困，邊聽著顧母的念叨，邊想著，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她想睡覺！

顧晨風看見林薇揉了眼睛，知道她困了，打斷他母親的長篇大論，“媽，很晚了，我跟林薇先回去。”

經提醒，顧母看了看時間，“好，你們回去吧。”

聽到可以走，林薇立刻拎起她的包。

她沒有開車來，自然要坐顧晨風的車回去。

顧晨風望了望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林薇，等著她跟自己說話。

不料，林薇沒有話跟他說，也不看他一眼，目光一直在外面的夜景。

假如，她這會不是到了五年後，和顧晨風不是夫妻，她一定有很多話跟他說，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把他變成她的男朋友。可惜，沒有假如，她很清楚，顧晨風不喜她，所以沒必要多話，惹人煩。

一路上，車子裏都很安靜。

顧晨風沒等到林薇說話，回到家後第一句話就是跟她說：“林薇，你想挑戰自己的極限嗎？”

林薇不明所以，“什麽？”

顧晨風凝目俯視她，“冷戰、分房，你的極限就是一個星期。算算，現在幾天了，你打算挑戰自己的記錄？”

這是諷刺她吧？

二十歲的林薇，不應該感到傷心或是沮喪的。

看到顧晨風如是高高在上的態度在嘲諷她，她無力控制自己，心底湧出悲傷，整個人都變得沮喪和無力，這種感覺，糟糕極了。

林薇怒瞪了一眼他，什麽話都不跟他說，轉身就回客房裏。

頓時，顧晨風眉頭緊皺。

今晚，當然不像顧晨風預想的那般，林薇從客房裏搬回到主臥。

半夜打雷下雨，顧晨風被雷聲吵醒。

他雙手下意識地往床的另一邊攬去，想將林薇抱在懷裏，然而林薇在客房裏，他攬到的只是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