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張少言半夜的時候從噩夢中驚喜, 熟悉的頭痛又一波波湧來。

他很久沒夢到林輝的死了，今天張少商派人去抓杜友薇, 林輝被綁架時的恐怖記憶, 一下子就把他淹沒了。

他害怕張少商也會對杜友薇做什麽，如果真是這樣，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來。

杜友薇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看張少言按照太陽穴, 靠在床頭。

她順手按開了墻上的燈，在暖黃的燈光下，看清了張少言微蹙的眉頭。

“張少言, 你頭又疼了嗎？”杜友薇雙手撐著身體, 坐了起來。張少言看向身邊的人, 拇指還是緊緊按在太陽穴上：“吵醒你了？”

杜友薇搖了搖頭，擡手幫他輕輕揉著：“很痛嗎？”

“還好。”

“那我給你唱首歌？”杜友薇說著，也沒等張少言回答, 就兀自輕哼了起來。

唱的是首搖籃曲。

高野之前哄朵朵睡覺，唱的也是這首。

張少言嘴角幾不可見地扯了一下，但沒說什麽。歌曲雖然幼稚, 也並不能助他入眠, 但頭疼確實一點一點減少了。

有時候，張少言對自己這個一點不挑歌的頭疼，心情也有少許復雜。

感覺到張少言在自己的歌聲中，漸漸放松下來，杜友薇才安心不少。張少言已經又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犯病了, 一定是因為的事情刺激到他，讓他又想起了當年的事。

杜友薇精神松懈以後，剛剛丟掉的困意又醞起來，一首《搖籃曲》沒把張少言唱睡著，自己倒是哈欠連連。

張少言見她眼睛越眯越小，就連歌聲都越來越微弱了，忍不住笑了起來：“把自己唱睡著了？”

“嗯……？”杜友薇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努力想睜大眼睛。

張少言親了親她的額頭，動作溫柔又充滿眷戀：“沒關系，困了就睡吧，我已經沒事了。”

“哦……”杜友薇剛應完這個字，就腦袋一偏，靠著張首演的肩膀睡了過去。

張少言扶著她重新躺好，幫她蓋好被子，然後關上燈，自己也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後半夜，一夜無夢。

早晨一早，家裏就傳來小女孩兒的身影，高野要幫朵朵洗漱，朵朵偏不讓高野幫她，就是鬧著要去找張少言。

杜友薇還在睡，張少言聽到聲音，便走出來看了一眼。

朵朵穿著小睡裙站在走廊上，高野一手拿著擠著牙膏的牙刷，一手拿著水杯，滿臉愁容：“小祖宗，先把口漱了好不好？”

“不好。”朵朵剛說完，就看見走過來的張少言，立刻換了副面孔，開心地跑過去，“七哥哥，七哥哥幫朵朵刷牙好不好？”

張少言像她剛才拒絕高野那樣拒絕她：“不好。”

“……”朵朵的小嘴一扁，眼見著就要委屈地哭出來。高野是真的怕她哭了，趕緊上來安慰她：“朵朵，你七哥哥喜歡獨立聽話的女生，你自己乖乖地去刷牙，他就喜歡你了。”

朵朵揚起腦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淚：“真的嗎？”

“真的真的，朵朵快去，洗漱完了可以跟七哥哥一起吃早餐哦！”

“那朵朵去刷牙了！”朵朵“蹬蹬蹬”地跑回了房間。

高野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跟張少言發牢騷：“以後你生了女兒，我一定不會幫你帶小孩。”

張少言道：“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會帶，不需要你。”

“……哦。”那最好。:)

“還有，獨立聽話的女生，你不覺得矛盾嗎？到底是獨立還是聽話？”

“……朵朵不會想這麽多的，我進去看看她。”

高野走後，張少言也返回了房間。杜友薇已經起來了，見他回來，一邊梳頭一邊問他：“是朵朵嗎？”

“嗯，吵到你了？”張少言走過去，順手拿過她手上的梳子，幫她梳著身後的長發，“小孩子是有些吵鬧，不過今天就要把她送回去了。”

杜友薇沒想到張少言回過來幫她梳頭，這個動作，竟然感覺比親吻還要親昵。她的心跳加快，都不敢去看張少言，生怕他發現自己的慌張：“哦、哦，這麽快嗎？”

“嗯，你要是喜歡她……”張少言說到這兒，手裏的動作停了停。他微微彎腰，薄唇貼在她的耳廓，曖昧的吐息和低沉的嗓音一起落進杜友薇的耳裏：“我們可以自己生一個。”

“…………”杜友薇的耳朵一瞬間爆紅！

她自己也察覺到自己滾燙的皮膚，逃避般地把張少言推到一邊，搶回了他手上的梳子：“我、我自己梳就好。”

她快步走進浴室，還反手鎖上了門。張少言站在外面，看著緊閉的房門，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躲進浴室的杜友薇，拿手給給自己拼命扇了扇風，才勉強讓自己臉上的溫度降下來。她和張少言已經在一起這麽久了，甚至一起睡的時候都有幾次，但張少言真的恪守當初對她說的話，什麽都沒對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