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要過糖的手(第4/5頁)

鬼門十三針。

它被稱之為民間流傳下來的獨特針法,治療癲癇狂症尤為有效,不少人相信它能除去俯身的鬼魅妖物。

現代研究證明,它的確能對精神分裂、失眠症、抑郁症、躁狂症等精神疾病起治療作用,對年輕人的心理障礙效果尤為突出。堪稱中醫針灸中博大精深的神奇存在,

不過說法又亂又雜,打著名號講故事、賺錢的人更多,分不清真假。至少阿汀的外公不精通這個。

“師姐說了,新生不走舊樓,永遠入不了行。同學們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瞧瞧去!”

浩浩蕩蕩、稀裏糊塗就往舊樓去了。

大大圓圓的白月亮掛在半空,原先戰戰兢兢的女同學一瞧就樂了:“班長你說什麽來著?塌了小半?塌哪了?你能給我指指不?”

傳說中的舊樓壓根沒有坍塌的影兒,好端端立在那,平白無故被安了一頭傳說,有點委屈。

班長目瞪口呆。

“走吧走吧回吧!”

“就說要相信科學!”

大夥兒吵吵嚷嚷,小操場裏走出綠色裙子的姑娘,沒頭沒尾招呼一聲:“真來了啊!”

“師姐!!”班長欲哭無淚,“說好的塌樓呢?”

師姐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哈我沒想到你真信。不過別怪師姐騙你們,這就是咱們專業的‘傳統’,我也是這麽過來的!”

“鬼門十三針也是假的?”同學問。

“這我不清楚,針灸學專業研究的玩意兒。”

“不進舊樓不入行呢?”

“這個倒是真的。”

慘遭糊弄的同學們紛紛面帶懷疑,又把師姐逗樂:“你們這群膽小的,幸好不是解剖學。隔壁學校隔壁專業,師姐還帶著參觀屍體標本,得把你們嚇得腳軟?我拿學生證保證,新生進舊樓轉兩圈是真的,分量夠不夠?要不要我再回去拿身份證出來?”

同學們也就面面相覷的笑了。

不到八點的光景,頭頂明月朗朗,操場有人在夜跑。不乏年輕情侶遠遠坐著,你不敢挨我我不敢挨你,談哲學談文學,話題非同尋常的深奧。

舊樓就在操場後頭,擱一道可有可無的柵欄。師姐說這樓廢棄的真正原因是,年代久遠判為危樓,獨立成棟不方便來去,就不再用了。

那怎麽不推平?

因為這是建校的初任校長掏光家底捐的樓,紀念意義遠大。

“來都來了,說這麽多,到底有沒有決心進行業啊?”

師姐冷不丁發難:“你們班雙數的人,女同學兩個組,男同學單獨來。四層樓挑著進,誰別擋誰的道,挑個班級窗戶口揮揮手,就算過了。”

阿汀仔細數了兩邊,發現王君不算在裏頭。

“我坐這等你。”

王君盤腿坐下,借著微弱的光繼續奮筆疾書,忙著開創她的武俠新天地。

徐潔不在,初初開學並沒有其他要好的同學,班長找阿汀湊雙,阿汀答應了。

前頭走過兩輪的四層樓,她們排到第三輪第四層。

走進舊樓沒別的感覺,就是安靜。

尤其與其他樓層的同學們分散之後,樓裏靜得落針可聞,黑黝黝的。

阿汀手搭扶梯慢慢往上走,活潑的班長緊緊貼在後頭,活潑不起來了。哭喪著臉問:“你怕不怕?”

“不怕。”

阿汀沒少在夜幕下走動,當初寡婦阿香活著,隔壁動靜很大。她就敢借著上廁所的由頭,溜出去一探究竟。後來更是常常到隔壁投喂陸珣,甚至偷偷上過山,看過螢火蟲。

打小就不怕黑不怕鬼的坦蕩姑娘,打至親外公去世後,更肆無所畏懼了。

班長不一樣。

每一步猶如踩在刀尖上,死命兒爬到樓梯頂。長得仿佛無邊無際的走廊轉角現在眼裏,黑洞洞的,冷森森的。

想到舊樓背對操場迎著河,她們得繞過兩個轉角進到班級裏揮手,路還很長。她不禁牙齒打顫:“我我我我我我可能有點怕了怎麽辦?”

“我拉著你吧。”

阿汀伸手牽她,她搖頭,撥浪鼓式瘋狂搖頭,抱著樓梯不肯松手。因為樓梯口這塊窗戶正對著月亮,光照充足,再往前黯淡太多了。

“走不了了我不行了,我想我媽了嗚嗚嗚嗚嗚嗚。”

張口就哭上了,看起來沒辦法走下去的樣子。

“那……我們下樓?”

“嗚嗚嗚嗚嗚不行。”班長哭著,並且不假思索地拒絕,“就算我是鄉下來的臨時班長,我必須起帶頭作用嗚嗚嗚嗚嗚。”

走不敢走,留也不敢留,她滿臉水光,巴不得把胳膊拆下來,命令它自己去窗戶邊搖一搖。

但那是不可能的。

外頭的歡呼鼓掌聲接連響起,只剩她們四樓沒出去了。阿汀撓撓臉頰,心想麻煩呀。

兩人傻傻坐了很久,樓底傳來王君的疑問:“阿汀!你們好沒?怎麽還沒好,沒整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