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但她或許理解為了“不過是娶你,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以為那是一句玩笑話,陸晝也想讓她以為是玩笑話,因為害怕,不敢真的要求什麽。但沒想到,她答應了,破涕為笑,說一定等他,他不要反悔,要是反悔,就再也不喜歡他了。

那一瞬,陸晝的心臟瘋狂跳動,他像是最最青澀的毛頭小子,找到了自己的畢生摯愛,既想守護她,但又害怕守護不好。他自己還一身扯不清的破事呢。可是,她愛他,她是世界上唯一給陸晝愛的人,那是陸晝所有的勇氣來源。

……

後來,被救了起來,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在空蕩蕩的別墅裏了,只有家庭醫生給自己做了一番檢查。陸晝被陸父責罵一番,但他並未放在心上,他醒來後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她。

他沒見過她長什麽樣,但是她聲音,她模糊的身形,他全都深刻鐫刻在腦子裏,根本不可能忘得了,如果聲音也能變成灰的話,那她變成灰他也能一眼認出來。

他那天興奮地沖進學校去,擡起頭,看到那邊教學樓上許多女生,幾乎是第一眼,他就認出了她,她也正趴在那裏,抱著水杯,帶著羞澀和靦腆,小心翼翼地超自己這邊看——

真可愛。

皮膚真白,頭發烏黑,眼睛真亮,賊他媽可愛。

陸晝的世界萬物復蘇。

他情竇初開,心底忐忑又激動,暫時先沒去找謝糖,而是想先觀察觀察她的喜好。於是,他發現,每天中午,她都會悄悄在自己教學樓底下徘徊一圈,她不知道,他一直看著她,還在兩個男生朝她走過去時,撿起兩塊石頭,朝那兩個男生砸了過去。

她聽見聲音,驚慌朝後看,見兩人捂著腦袋,以為他們是不小心撞上了,但見他們朝自己望來,趕緊如受驚的兔子一樣跑了。

陸晝看著她額前烏黑的劉海被風吹起,他靜靜看著,翹起嘴角,漆黑的眸子璀璨如星。

他跟著她上了公交車,他跟著她,看她在學校附近買小飾品,買的是明黃色的小菠蘿,他看著她在學校裏好像沒什麽朋友,在經過姐姐身邊時,低著頭匆匆跑過。

——陸晝開始憋不住了,他憋了三天,第四天,他就決定去找她。

但就在第三天晚上,陸氏舉辦了一場沒有邀請自己的商業宴會,實際上是給堂哥陸項英舉辦的歡迎會,自己原以為自己在陸氏的地位還能撐上一兩年,但萬萬沒想到變故發生如此之大,於是不得不設了個局,一場車禍,逼退親生父親和陸項英。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當年母親綁架自己的真相,他才知道,母親並非拋棄自己,而是自己被陸氏騙了,誤會了母親。那晚,他痛不欲生,開著車瘋狂地去找,卻一無所獲。

他突然不敢接近謝糖了。

因為,自己唯一的軟肋,就只有母親和謝糖,而陸建沖為了逼自己讓出股份,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出來,現在自己已經讓母親陷入了危險,他無法想象,讓膽小、怯怯、見到自己會臉紅、見到她姐姐就躲開的謝糖處於這樣的危機和壓力當中——

她會不會崩潰。

他必須,先收拾好自己身上的爛攤子,才有資格去找她。否則,難不成真的私奔,過窮日子嗎?他不可能接受讓她受苦。何況,也逃不了,母親的下落也未明。

陸晝整個人陷入了極端的陰郁和崩潰當中,那段日子,整晚整晚,他被關於母親的噩夢折磨得睡不著,整晚整晚,睜著眼睛,明晃晃的吊燈紮著他的眼睛,一旦閉上,就是他對母親冷言冷語諷刺過的那些話……像是針尖一樣刺痛著他的良心,讓他愧疚無比。

花了整整四年的時間,陸晝與陸建沖博弈,在陸氏立穩腳跟,那四年過的是什麽危險的日子,陸晝已經不願意想起。

除了陸建沖之外,陸家沒有幾個好東西,虎狼環伺,一不小心,就會被頃刻間撕滅。他每一步都如同走鋼絲,必須小心、再小心一點。

他疲憊至極,但心頭總有一道掛念,為了那道掛念,他可以一往無前。

陸氏徹底被他奪過來的那一年,也正是他承諾,要向謝糖提親的那一年,那是他給自己的最後期限——在那最後期限之前,他一定要處理好一切,然後,帶著世界上最珍貴的鉆石,去迎娶謝糖過門。

那四年裏,他想盡辦法試圖尋找母親的下落,但始終一無所獲。

甚至對陸建沖進行逼問,陸建沖也終於畏懼地松了口,可是,卻說在自己搜尋母親下落,而他不斷轉移母親的時候,不小心將母親弄丟了,一年前就已經弄丟了。

陸晝憤怒至極,差點掐斷陸建沖的脖子,但最終選擇的是還彼之道,將他關在原先關母親的房子裏,只給兩個人看守他,讓他余生身邊都空無一人,逼他慢慢變成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