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5頁)

她身邊什麽時候聚集了這麽多朋友了?

謝翩躚咬了咬牙,沉著臉不再說話。

謝父和謝母倒是都有些詫異謝糖也能拿出票來,尤其是謝父,格外看了謝糖一眼,上次就覺得這小女兒身上發生了某些改變,還被汪教授賞識了,而這次,竟然也能拿到文藝匯演的票。

他聽謝翩躚說過,這票很難拿到手,但現在謝糖也有,就說明,謝糖在學校裏也開始有人脈了。

謝父心中多少起了一點波瀾和變化,他思忖地看了謝糖一眼,道:“既然現在有四張了,那剛好,咱們一家人都去。”

*

學校一向重視文藝匯演,這兩天學校四處彌漫著歡快的藝術氣氛,尤其是今天,幾場壓軸的表演都要上台。

很多學生激動不已,下午還在上課的時候就忍不住悄悄議論晚上的節目,做好了等到放學鈴聲一響就立馬去禮堂占座位的準備。

謝翩躚昨晚因為票的事情有些不痛快,大半夜沒睡著,但今天一早,還是精神奕奕地來了學校,給輔導員卓瑞請了假之後,就提前去禮堂彩排。

她是鋼琴曲獨奏,特地選取了一首難度非常大的十級曲目,打算以此來震撼全場。

彩排的時候,於雪嬌不停給她鼓掌,誇她怎麽談得這麽好。

謝翩躚不愉快了一晚上的心情這才好轉起來,將耳側頭發撥到耳後去,柔柔地笑了笑。

她趾高氣揚地想著,即便謝糖有票,那又怎樣,今晚全場矚目的,只能是自己。

……

而與此同時,藝術系的音樂教室,謝糖站在電子鋼琴面前。

藺決抱歉地道:“借不到好一點的鋼琴了,先用這台練習一下。”

“沒關系,能借到就已經很好了。”謝糖體諒地道,她低下頭,輕輕撫摸著這台鋼琴,試探性地觸碰了G調開頭兩個鍵。

果然,上輩子的記憶還在,她對自己擅長並練習得滾瓜爛熟的曲目無比熟練,觸碰到第一個鍵的時候,右手一連串音樂淌出。

她將左手放了上去,開始伴奏。

藺決正蹲在地上打開大提琴,聽見聲音,都有些訝異地回過頭:“你最近練習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熟練。”

他不知道謝糖家裏的情況,只以為謝糖和謝翩躚兩姐妹都是出生在酒店大亨的謝家,自然擅長一些特長。

謝糖偏頭看他,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只會這一首。”

那年暑假在奶奶那裏學會以後,之後被關在謝家別墅二樓,她大半夜的坐在鋼琴前彈琴,絕望又憤怒,家裏看守她的下人都說二小姐瘋了,說起她都一身雞皮疙瘩。

謝糖想起來,回過了頭,長長烏黑睫毛垂下,眼眸幹凈剔透,卻是說不出的復雜。

藺決看不懂謝糖的神情,卻覺得她把這首曲子彈奏得格外……格外哀傷,倒真像是一場觸碰即碎的幻影一般,音樂從她指尖流淌下來,好像都在編織一場沉重的故事。

以至於,當他渾厚的大提琴加入以後,也無法改變整個曲子傷心的基調,藺決想了想,幹脆配合謝糖,為整首音樂又添入幾分悲愴。

……

藝術系的教學樓下,陽光斑駁,陸晝和向宏坐在台階上蹲墻角。

陸晝嘴裏叼著根草,眉弓下的糾結和妒意擰成一團,他拼命告誡自己,忍住,不就是和別的男生合奏嗎,有什麽大不了的,音樂團那麽多女孩子,難不成她們“男朋友”都要把和她們合奏的人揍一頓?

陸晝,忍住,你可以的。

然而,當聽到音樂教室傳來的曲子,竟然是《夢中的婚禮》之後,他:“……”

腦子裏名為忍耐的弦“啪嗒”頃刻斷裂。

陸晝扯掉草摔在地上,站起來,面無表情往台階上走。

向宏一把把他拉住:“人家原本練習時間就不多,你又要去打岔,等下人家更討厭你了!”

陸晝衛衣衣鏈都被拽壞,指著三樓飄來音樂的窗戶吼道:“他們居然彈這首曲子,什麽意思,要結婚啊?!”

向宏毫無音樂細胞:“不是叫夢中的婚禮嗎,說明只是做夢,其實沒結成啊!”

“走開!”陸晝憤怒道:“做夢也不行!”

向宏:“忍住,晝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陸晝頭爆青筋:“松開!”

“哦,那你去吧。”向宏憐憫地松開他。

陸晝:“……”

陸晝滿頭火,像是無處發泄的藏獒一樣,踹飛一塊石頭,又頹喪地一屁股在台階上坐下來,抓了抓頭發。

一切全亂套了,他只覺得。

他從小到大就不是會忍讓的人,他想要什麽,總是長驅直入,勢在必得,可這一回……

他的傲慢被他自己按捺,揉成一團,扔進了遠處的垃圾桶裏。

*

晚上七點,學校禮堂附近燈火通明,很多富二代的家長都來看表演了,前排座位簡直就像是另一個社交場合,只是沒有舉起紅酒。